“江警官。”
“我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江績雲還記得那一天。
洛鳴鹿也是像往常一樣，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那一次仿佛是一個奇跡。
分明是致命傷，他還是活了下來。
這一天，他本是就著洛鳴鹿應該有知情權的想法，打來了這一通電話，順便安慰安慰他。
畢竟有關幕後者的身份，洛鳴鹿也一定有在默默關注……
可當洛鳴鹿說出“我們輸了”這句話時，江績雲愣上了好一會。
隨後。
他的頭頂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江績雲“？”
“不是，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小說看多了，什麼狗屁輸了贏了。”江績雲當即就惱了起來，“難不成是這幾個月的案子你破的太快，所以讓你對常規破案產生了一些錯誤的理解？”
“你自己去上網搜搜，一個案子，追蹤個個把月，甚至是幾年都是常事，現在才幾天？你究竟是打哪論的，我們已經輸了這一結論？！”
“而且你垂頭喪氣，向人認輸了，為什麼還要帶上我？”
“歸根結底，你一個大資本家，跟我這個小刑警到底算哪門子的一條船啊？”
“你就是想讓我早死早投胎是不是？”
江績雲的一頓輸出，讓洛鳴鹿有些怔愣。
“而且，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江績雲揉了揉鼻梁。
“我們對那個狗仔進行了審問，他已經承認了，他之所以不將照片給警方，也是因為收到了幕後者的指示。”
“他是故意饒過警察，給到你手上的。”
“也就是說，這場案子，從始至終就是衝著你來的，隻要好好排查你身邊的人……”
“江警官。”洛鳴鹿再一次開口打斷了他。
江績雲▼皿▼
“你到底要搞什麼東西！！！”
洛鳴鹿被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沒拿穩，摔了下去，好在他及時接住了。
隻是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
“秦…秦幽…”
“……”
“……”
江績雲“？”
“咳咳…”身上的疼痛有所緩和，洛鳴鹿便接著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嗯。”江績雲依然麵無表情。
“從與楊威羊（狗仔）接觸過後我就明白了。”
“嗯，然後呢？”
“你覺得幕後者針對我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這……”江績雲一愣。
“他的目的，無非也就那麼幾個。”洛鳴鹿捏了捏食指，繼續道“白筱依的父親出現在那裡的原因，你應該能明白吧？”
江績雲沉默了。
他想讓洛鳴鹿殺人。
想要徹底毀了他……
“你這些不是很明白嗎？為什麼還要垂頭喪氣？”他不解的問道。
“你覺得，關於這個幕後者的身份，可以鎖定在什麼範圍內？”洛鳴鹿卻又反問道。
江績雲思考了一會，道“翼明集團……”
“不。”洛鳴鹿眼神變了變。
“是［知道我洛家公子身份的所有人］。”
“那不就是……”話說一半，江績雲突然愣住了，背後涼意湧出“喂，你這，沒有證據吧。”
“是的，我沒有證據，但我依然無法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和你的師父，江警官。”
江績雲的手不自覺捏緊。
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晴朗的天空，陽光明媚。
可他卻好似在空中看見了一張由鮮血鑄成的大網，將他們所有人籠罩其中，寒意四起，不斷侵蝕著他的靈魂。
“那我…這是通過了你的考驗？”
洛鳴鹿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那你接下來該怎麼辦？”江績雲拍了拍額頭，接著問道，他真心感到無比疲憊。
“順其自然。”洛鳴鹿回答道。
聽到這等同於沒有的回答，江績雲苦笑了一聲“喂，我可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因為你的精神病，以及多次巧合的出現在案發現場，警方已經有不少人在懷疑你精神分裂有一個罪犯人格了。”
“嗬嗬，兩方人馬互相懷疑，毫不信任，這個幕後者的手段還是挺……”
話到一半，江績雲再次愣住了。
嗯？
不對。
不對。
不對。
精神病？
什麼精神病？
有什麼證據證明過洛鳴鹿有精神病嗎？
那則［正當防衛］的視頻？
可是那則視頻明明是……
江績雲無比清晰的察覺到了電話那頭，少年的笑意。
“這不是幕後者所期望的局麵。”
“而是我所期望的啊，江警官。”
時間回到現在。
“一點也不愉快，你這個混蛋。”
洛鳴鹿聽到江績雲的“怒罵”，露出一臉調笑的表情來“呀，嘴上不情願，但你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江績雲立馬把手收了回來“什麼時候了，你還調戲我？”
“人是被你成功釣出來了，但之後呢？你真的想要在警方懷疑的目光下生活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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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鳴鹿輕輕搖了搖頭。
“我自有打算。”
“好吧好吧。”江績雲也不再多問，他陪同洛鳴鹿一起，看向遠方。
回憶起這幾個月的種種過往，他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開始與洛鳴鹿一同複盤起來。
“幕後者為你一人所留的捷徑如此之多，可是你卻皆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洛鳴鹿笑了笑“你是說，那幾個被我開除的高管嗎？”
“還有白筱依的父親，那名狗仔等等，這些人都是有可能知道幕後者線索的人。”
“可是你卻從未去找過他們。”
洛鳴鹿點頭“你也說了，那是幕後者為我所留的道路，我不用多想，都能明白，那裡恐怕遍地都是陷阱。”
“我若按照他所預留的道路行走，我便隻會到達他所期望的結局，而那個結局，我無法預測。”
江績雲冷哼了一聲“所以，你就自己幫幕後者設計了一條你能夠預測到結局的道路。”
“即——幕後者暴露自身，用極大的代價，讓你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從而使你孤立無援。”
“而向外暴露你的精神疾病便是第一步。”
“因為這份精神疾病，警方便不會百分百信任你，甚至是懷疑你，這就是你給幕後者拋出的誘餌。”
“之後，你又為了保證他隻會選擇這條路，你便故意表現得自己對於真相無比高傲，你並不屑於去尋找線索——例如滅門案，你不去追尋證據，便無比輕浮的說出了自己錯誤的推理。”
“甚至是大肆宣傳。”
“沽名釣譽，無恥之徒。”
“再繼續加深警方對你的懷疑之時，也讓幕後者更加蠢蠢欲動。”
洛鳴鹿點點頭，表示了對江績雲的肯定。
二人之前電話中的那次交流其實是以不歡而散而結束。
洛鳴鹿並沒有明確的說出自己的計劃，可江績雲還是猜出了一二。
他即便是現在，也對洛鳴鹿的計劃，很不滿意。
因為這就是胡來！
用自己的未來在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