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寧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下來。
中年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為了這點事,就要開除我?”
她的眼神慌亂地掃視四周,隻覺得同事們投來的目光都在看她的笑話。
“怎麼了?我難道沒有開除一個員工的資格嗎?”溫鈺寧反問。
中年女人張了張嘴,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後台,憋出一句“你知道我——我在這兒乾了多少年了嗎?”
她差點說出自己跟王總的親戚關係,在王成祖警告的目光下又咽了回去。
“哦,賠償金是吧?自己去會計那邊算就是了,放心,公司不會克扣你這點錢的。”溫鈺寧頭也不抬地道。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話又讓旁邊的王總表情扭曲了一瞬。
越是資曆老的員工,賠償金就越高,摳門如他,根本舍不得給一個乾了十幾年的老員工賠償金。
一瞬間王成祖的腦子裡已經想出七八種讓對方拿不到錢的方案,可是溫鈺寧答應得太快,讓他根本來不及阻攔。
眾目睽睽之下,人事主管也扯不下臉麵撒潑打滾,見王成祖一點要開口幫她說話的意思都沒有,隻能漲紅著臉梗著脖子離開。
唯有一連串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急促動靜,表明了她有多麼的憤怒。
會議室裡,眾人紛紛低頭,生怕大小姐覺得開除一個不過癮,還想再開一個。
幾分鐘後。
副主管滿臉慌張地出現在門外,遲疑著要不要進來。
溫鈺寧示意對方入座,翻開筆記本“開始吧,正好現在是年中,各個部門依次發言,讓我了解一下你們上半年都乾了些什麼。”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恍惚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
雖然會前沒說本次會議的目的是什麼,但眾人也大概能猜到新總裁的需求,各自帶著事先準備好的年中總結,彙報自己部門的情況。
溫鈺寧沒有打斷任何人的彙報。
她耐心地聽完最後一個部門的發言,慢吞吞地在自己仍舊空白的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句號。
每個部門的彙報都是一片歌舞升平、形勢大好的粉飾之詞,有用的信息約等於無。
隻是一場會議的功夫,她已經能夠猜到之前被發配來這家公司的倒黴蛋們,過的是什麼傀儡日子了。
她沉默的時間太長,會議室裡的空氣又一次陷入寂靜。
瞿誌友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開口“溫總,接下來?”
在各部門彙報的過程中,他一直暗中注意著溫鈺寧的表情變化,可惜這個丫頭年紀雖然小,城府卻意外的深,從頭到尾一點表情都沒有。
讓他根本猜不到對方在想什麼。
“聽起來我們公司上半年的成果很喜人啊,那收益想必也很可觀了?”溫鈺寧將筆一丟,靠到椅背上。
王成祖迅速向對麵的瞿誌友投去一個眼神剛進門就想查賬,他們倆的猜測沒錯——這個丫頭果然是溫氏懷疑他們在每年的賬本上做了什麼手腳,特意派來的!
瞿誌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掛上一臉標誌性的親切笑容“溫總有所不知,娛樂公司跟其他性質的公司不太一樣,我們公司每個月的起伏變動很大,年底才會盤賬,現在的收益不作數的。”
被當做外行的溫鈺寧勾了勾唇角,也沒有跟他掰扯這些細枝末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