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寧靜而古樸的村子中央,祠堂的大門敞開著,透出昏黃而神秘的光。祠堂內,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貢品,有剛捕撈上來的鮮魚、金黃的稻穀、肥美的家畜,還有各式各樣的水果,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案台上,香火嫋嫋升起,煙霧繚繞,仿佛將人們的祈願帶向天際。
一群村民身著樸素卻乾淨整潔的衣裳,神情肅穆,不斷地對著麵前的一幅巨大的龍形山神像畢恭畢敬地跪拜著。那龍形山神象趴在地上,龍首高昂,龍目炯炯有神,龍身蜿蜒曲折,鱗片清晰可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遨遊九天。
村民們口中念念有詞“請求山神保佑,今年莊稼豐收,家家戶戶糧食滿倉;請求山神保佑,村裡老少平安健康,無病無災;請求山神保佑,我們村子風調雨順,日子越過越紅火……”他們的聲音誠摯而充滿期待,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求。
夜幕降臨,如墨般深沉的天幕緩緩降臨,將大地籠罩在一片寧靜與祥和之中。忙碌了一天的眾多村民,也紛紛踏上了歸家的路途,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疲憊卻滿足的笑容。在村子的中心,一座古樸而莊嚴的院落靜靜地矗立著,這裡是村長的家。
“爺爺,我剛剛得到消息,明天的祭祀儀式竟然有一些電視台的記者提出要來采訪……”一位年輕人急匆匆地走進村長家,神色中帶著幾分激動與期待。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村長那嚴厲的聲音打斷。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們的祭祀是神聖而莊嚴的,不需要外人來圍觀,那是對山神大人的極大不尊敬。”村長的臉上寫滿了嚴肅與不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明天誰要是敢讓那些記者進來,我親自帶人把他攆走。你也不要有這個念頭了,這根本不可能。”
年輕人聞言,臉上露出了無奈與失望的神色。他試圖再次說服村長“可是,爺爺,他們說了,隻要這次祭祀儀式辦得好,就會給我們村子投資,幫助我們打造成一個旅遊村子。您也知道,村子裡麵本來就不富裕,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得……”
“好了,住嘴!”老村長情緒激動地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我說了不可能就不可能。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怎麼就被那些花言巧語給迷惑了呢?他們真的是來幫助我們發展的嗎?你用你的那個榆木腦袋好好想一想吧!他們過來開發,我們怎麼辦?難道都要遷走嗎?我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多少代了,這裡有我們的根啊!你不想一下嗎?”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倔強的神色,他反駁道“爺爺,我不管那麼多。現在的社會在發展,我們也要跟上時代的步伐。明天的采訪,我一定會帶人來參加的。我們不能一直守著那些陳規陋習不放,我們要為村子的未來著想。”
說完這番話,年輕人摔門而去,留下村長一個人在那座古樸的院落中沉思。夜色漸濃,村長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傳統的堅守,也有對未來的迷茫與擔憂。
伴隨著“哢噠”一聲清脆的開門聲,一個麵容略顯焦急的年輕人推開了房門,一陣冷風隨之湧入屋內,帶來了一絲寒意。
“娃子,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我這裡啊?難道是跟你爺爺吵架了?來來來,麻溜地上炕暖和暖和,外麵可是冷得能凍掉下巴。”一位穿著藍色馬褂、頭發斑白的老年人躺在熱乎乎的炕上,笑眯眯地對年輕人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慈愛與調侃。
“恩,是的,二爺爺。”青年人應了一聲,臉上帶著幾分落寞與無奈。他話音未落,便快步走到炕邊,脫了鞋子上了炕。剛一挨著炕麵,由於室內外溫差大,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瞬間被一股暖流包圍。
“娃子啊,這炕暖和吧?你二爺爺我剛燒完沒多久你就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特意掐著點來蹭暖氣呢。”炕上的老年人打趣道,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他的眼神裡滿是對年輕人的疼愛。
“你和你爺爺又因為明天山神祭祀的時候要不要讓外人來錄像采訪那點事情計較起來了啊?俗話說得好,這親人哪有隔夜的仇啊。今天在我這睡一天,明天回去跟你爺爺服個軟,這事吧,也就過去了。”老年人語重心長地說道,試圖勸解年輕人。
“二爺爺,我爺爺他就是冥頑不靈,瞎固執。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願意給我們村子宣傳的人,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讓村子好好發展一下,大家手頭上也能寬裕一點。可他呢,就是不懂我的苦心。”青年人有些不忿地說道,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不滿與無奈。
“誒,娃子啊,你也要理解你爺爺的苦處啊。你爺爺也想讓村子好,可是吧,這一發展起來,搞不好就是讓我們遷走啊。隔壁山頭的那個村子就是這麼沒的。最開始說什麼扶貧,後來就開始搞什麼拆遷,建野生養殖基地。現在可到好了,村子都沒了,村民們連個根都沒了。”老人吧唧了一口老旱煙,歎了口氣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滄桑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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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啊,你爺爺是村長,要考慮的不僅僅是發展。俺沒啥文化,但是吧,俺知道啊,這村民們啊,得有個家。有個能讓他們安心生活、世代傳承的地方。”老人繼續說道,眼神裡滿是對村子的深情與眷戀。
年輕人聽完老人的話,陷入了沉思。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
“好了,娃子,餓不餓啊?我猜你這小子準是沒吃飯就來了吧。正好你二爺爺我今兒個弄了點自家做的菜包子,酸菜餡的,香得很!你記得不,你小子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一頓能吃好幾個呢。這些年你在外麵闖蕩,肯定沒吃過這麼地道的酸菜餡包子吧。來來來,二爺爺這就給你溜幾個熱乎的。”老人滿臉笑意,眼中滿是慈愛,邊說邊從炕上挪動身子,準備起身去熱包子。
“沒事,二爺爺,我真的不餓。您看現在都這麼晚了,就彆麻煩了。餓一頓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年輕人趕忙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和勸阻。
“誒,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啊!俺是你的親人,有啥好客氣的。再說了,你出去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俺能不讓你吃頓好的?你就彆多想了,好好坐著等吃就行。這出去一趟,文縐縐的,跟俺還客氣上了。放心吧,二爺爺的手藝還是那麼好,一會你就好好嘗嘗這酸菜餡的菜包子。”老人邊說邊從炕上下來,腳步雖有些蹣跚,但神情堅定,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
說完,老人便顫巍巍地走到廚房,熟練地打開爐火,將菜包子放進蒸鍋裡熱了起來。不一會兒,廚房裡便飄出了一股濃鬱的酸菜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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