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無求等了許久,不見湖麵有任何動靜,宛如死湖一般不見一丁點漣漪,心中有了些許不安。
無求通過向劍修前輩們詢問,了解了其中的一些實情。
據說有身受重傷的野獸身染黑泥路過劍坑,黑泥滴落之處皆生機盎然,而幾日後再見那野獸時,渾身傷痕已是痊愈。
今日見那湖水和那所謂黑泥極其相似,斷定兩者定為一物。
再言萬物有靈,那鳥所展現出來的靈智不低,縱使受異樣侵染也知曉紅葉所為皆是為它,必然不會因一己私欲加害於紅葉。
若是紅葉有所不測,隻要劍意標記還在,縱使它飛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既然如此無求略加思索,用劍意在手指處刻出一道小口,將手指伸入湖中。
不多時便發覺傷口處傳來陣陣瘙癢之感,而無求本人卻心生疲倦,隱隱有昏厥之意。
待到收回手指,隻見手指處已然結痂,還有殘留的湖水附著在無求手指隨著無求抬起的手緩緩流下,滴在地上竟長出了幼苗。
無求便知曉劍修前輩所言非虛,乃至那野獸為何在幾日之後才出現無求便也知曉。
隻是兩次觸碰湖水所帶來的不同感受讓無求發出質問……紅葉並未受傷,這東西對紅葉有效嗎?
無求不確定它對紅葉是否有所幫助,想來就算沒有幫助也不會有什麼壞處,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紅葉是否會因為湖水的原因而昏睡其中。
若是這樣,該如何喚醒紅葉這是一個難題……
紅葉靜靜地躺在森森白骨之上,自從摸出了那屍骨的大概,紅葉便感到些許心神不寧。
縱然經曆過生死,卻也有種生命不被掌控的無力感,就好像這湖中有著一個吃人的怪物正在窺視著紅葉一般,隻待靠近便能吃掉毫無反抗能力的紅葉。
好在此時紅葉的身體正在逐漸恢複,再過些時間便能熟練如初了。
紅葉嘗試著平複呼吸,那種窒息感紅葉再也不想去體會一次了。
靜待了一段時間後,紅葉的身體總算可以自由活動了。
當即紅葉便要站起,卻不曾想好似有山峰般的重物阻礙著紅葉起來。
在多次嘗試無果後,紅葉也逐漸放棄了站起身來的想法。
紅葉側過身去,用手感受了一下身下的骸骨,撫摸起來整個身子都是肋骨,往上便是較長的脊柱和頭,往下隻有兩隻爪子。
而它的肋骨剛好便是撐起紅葉的平台。
紅葉翻過身去,以趴著的姿態向前爬去,除去剛剛身下的屍骸,所過之處仍能摸到不少類似的骸骨。
隻是有的不是肋骨斷裂便是沒有爪子,再有的就連脊柱都有所碎裂。
這黑湖下麵竟是一座屍山!
紅葉不禁冷汗直冒,恍惚間便聯想到自己成為屍骨和它們一樣永遠留在這暗無天日的湖底。
好在理性促使紅葉冷靜了下來,迄今為止並未受到任何傷害,不知是幸運還是這湖下本就如此除了屍骨並未遇到其他東西。
逐漸地,紅葉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這些影像猶如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船隻,隻能辨認出大致的輪廓,仿佛近視一千多度的人看到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在這黑漆漆的湖水中竟然能有視野,這簡直就是違背常理。
紅葉極力想要看清前方的路,卻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宛如在狹長的隧道中艱難地匍匐前行。那黑壓壓的一片,仿佛是無儘的黑暗深淵,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和恐懼。
紅葉心想“縱然不知前方路還有多遠,但隻要朝著一個方向堅持走下去,終能離開此地。”言罷,紅葉便開始艱難地向前蠕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精疲力竭,卻仍未爬出這片湖水,一路上還不慎劃傷了手掌。
這個時候紅葉才察覺到身上的庇護竟然一直存在,完全沒有靈力的流失讓紅葉以為它在自己快要昏厥的時候便自動消散了,沒想到此時才察覺到它的存在。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利物刺破了自己的庇護,傷及自己的手掌。而這隻手掌,此前硬生生地接住了劍修前輩的一劍,已然傷筋動骨。這一劃,讓紅葉不禁身體一顫,頓感不妙。
緊接著,那受傷的手掌傳來灼熱之感,猶如被烈火灼燒,疼痛難忍,令紅葉麵容扭曲,猙獰可怖。
她想要逃脫這痛苦,卻無處可逃;想要昏迷,卻又異常清醒。
最終,疼痛迫使紅葉用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手臂,以緩解整個手臂的不停顫抖。
然而,另一隻手上也有或多或少的劍傷,此時同樣傳來灼燒之感,如被火舌舔舐。
恍惚間,紅葉看到兩個手掌竟有黑煙飄出,就好像是手掌燒焦了升騰而出的黑煙。
不知過了多久,紅葉手上的痛楚才有所減輕,反觀紅葉卻麵色紅潤,好像並未有什麼不適,事實上紅葉所受的痛楚常人無所能及。
若非是在這湖水之中,恐怕紅葉已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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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在痛楚的幫助下,紅葉的思維變得更加清晰,饒是一些事情紅葉也在其中捋順了邏輯。
這也使得紅葉更加害怕,就好像要失去非常重要的人一般心如刀絞。
“不行!不能停下!他在做天大的傻事!”
紅葉雙手用力向前爬去,一時間就好像充滿了力量,爬到的速度也快了不少,隻是剛爬了沒幾下便覺得有一個上升的坡度,再向前幾下便是上了岸。
無求看著一隻黑色的手伸出湖麵趕忙上前將其拉出。
真是紅葉本人,雖說渾身染成黑色,但卻一眼便能辨認出她的特征。
那食骨鳥見到紅葉上岸也飛了過來,朝著天空高興地鳴叫數聲,像是在慶祝紅葉新生。
紅葉從湖中出來之後,來不及去除身上的黑水,想要說些什麼看到無求後又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卻又焦急地說道“我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他們該等急了。”
兩人均沒發現紅葉手掌上的傷已經好了,隻有那幾位劍修前輩在無求劍中看到這一幕。
無求看出紅葉的急迫,沒有多說什麼,禦劍而出,落在腳下。
紅葉剛想上去卻發現那劍竟然躲著紅葉。
無求解釋道“劍修前輩好像不樂意你這樣站在劍上。”
紅葉皺了下眉,看向那食骨鳥,說道“你能帶我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