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前輩康複之後,並未直接離開,他小住了一段時間,指導了祖師爺一些藥理上的缺陷以及錯誤。這青竹雅居就是當年他與祖師爺的住所,當然千年已逝,小居修修補補已經不是當年模樣了。"方秋明歎了一聲,感慨時光無常,自己也不似當年青春。
方正則驚奇,他心想,難怪這後院與這雅居與其他建築風格如此格格不入,他又想起了屋外竹林下的棋盤,隨口問道"這小居外的棋盤也是當年那道士留下的?"
"嗬嗬,的確,屋外這棋盤,是當初那道士用指風刻出來的。好像是被叫做"圍棋",你看,當初祖師與那前輩道士留下落下的棋子,被固定在棋盤上,我們定期清掃,到現在也沒動過。"方秋明嗬嗬一笑,對方正的仔細頗為欣賞。
"指風?指力遒勁,剛武如風,這道人指力居然如此強悍!能在大理石上刻出棋盤!"方正驚訝,他原本以為道士精通道術,在身體素質與搏鬥方麵並不擅長,而這金瞳道人則打破了他的認知。
"沒錯,據我師父所言,當初那金瞳道人在青竹小居居住期間,常常舞劍,他所用皆是竹木,可卻能輕易碎山破石,可見其武藝高深莫測。"方秋明說道。
沒用長劍,單單手持竹木居然可輕易擊穿石頭!倘若用劍,那簡直無法想象!而且這也僅僅隻是體術方麵,金瞳道人的道術呢,恐怕也出神入化吧?
"祖師爺天資卓絕進步飛速,那道人前輩苦澀歎笑,他自己對於"中醫藥理"之學也並無太多造詣,無法更進一步幫助祖師爺習得更多。他說,憑借祖師爺的天賦,在他的家鄉,一定可讓醫術更精進許多,甚至比擬幾大神醫之列。
"隻不過……世事無常,祖師爺終究是凡人,空有這等天賦,卻不能入仙山去精進醫術了。而且道人前輩說他自己也自身難保……
"不過祖師爺也並不可惜,他清楚這道人前輩乃是神明,自己已經學習了神明的醫術,何必那樣貪心入仙山學神仙之道?祖師爺畢生所願就是留在太齊村,開一家"春秋藥鋪",讓天下所有因為貧困醫不起病的窮人能看病。"
難怪秋明大爺要讓我進城去宣揚"中醫藥理",的確城內人雖然歧視荒野人,但他們也被分為三六九等,這底層人雖為城裡人,貧窮讓他們甚至不如荒野人。而所謂醫者仁心,接濟蒼生,就是不論你是好人壞人、窮人富人,我都一視同仁,在醫者這裡隻有病人與正常人。這也算了卻祖師爺一番夙願……
倒是這金瞳道人真是神秘莫測啊,他的家鄉,仙山?那裡會是道士的聚集地嗎?我聽說,道士一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日益稀薄,當世已經寥寥無幾了,他們還有聚集地嗎?其他組織知道嗎?
秋明大爺繼續開口道"祖師爺在這道人前輩居住的日子裡,自己為他作了這幅畫像。"
"祖師爺居然還會作畫嗎?"方正驚奇,沒想到他的祖師爺居然這般博學多才,似乎什麼都會啊。
"嗬嗬,祖師爺當年也麵臨你們一樣的情況,不過當年卻不同今日。那時候,村子裡會請一些荒野外有些知識、有些名望的先生來上課,祖師爺家庭貧窮,他隻廖廖上了一年就退學了。他又不甘心去務農耕地,所以他拜入村裡木匠門下,學木刻之術。
"這木刻之術,最開始練的,正是這些刻畫之術。祖師爺在道人前輩修行練劍時,觀察他的步伐與身姿,畫下了這幅肖像畫。而那道人前輩對祖師頗為讚賞,他說,祖師他畫技出眾,竟然畫出了他劍法與道術的一絲韻味。"秋明大爺激動起來,毫不掩飾自己對祖師的敬佩讚賞。
而方正也不禁感慨起來,凡人竟能體悟超凡的一絲奧義。看來,祖師他老人家也的確天資卓絕,如果能成為超凡者,一定曠古爍今吧。他又望向那幅畫作,如今自己已經成為魔藥學家,視力超凡,能看出一些不同尋常之處,難怪他剛才能見到這畫中金瞳道人動了起來,原來是蘊含一絲道意。
秋明大爺繼續說道"說回這畫作,也是"春秋藥鋪"後繼無人,我聽我師父說,在他之前無數任的祖師,都嘗試去觀察這畫作,試圖看出那道人前輩所說的道義韻味。但似乎沒一人成功,包括我……
"我從當學徒開始,每日賞此畫都滿幾個時辰,可我如何去看,也看不出道人前輩所說的那絲神韻。這也成了一種執念了吧,也許某一日,要是有人能體悟,他會羽化飛升而去,他的藥理也能出神入化。"
方正心中明悟,自己見到的,也不過是魔藥學家靈性直覺的"想象",距離那絲神韻相差甚遠。也許,正如秋明大爺所說,要是有人能明悟那絲神韻,說不定可以理解這金瞳道人的一些道術。
"所以,我見你剛進門居然被這畫作吸引,這實屬罕見!"秋明大爺說道。
"並非如此師父,我似乎並未察覺到有神韻道義蘊含其中啊?隻不過,見這道人氣質非凡,步伐奇特罷了。"方正為自己辯解,他不想欺騙老人,畢竟這是他們一生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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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也許隻有"神明"才能理解"神明之道"吧……不過,你能發現這道人的步伐之非凡,也屬實天賦卓絕了,為師相信你,在藥理之路上定當一帆風順啊。"秋明大爺略有遺憾,隨即安慰道。想要出現祖師爺那般的天才,的確困難,但憑借方正的聰慧,也許"中醫藥理"真能走向世界呢?
到時候,那金瞳道人的後輩知道了,說不定會回來找祖師之傳承。
方正謙虛應答,向秋明師父道謝。
"當初,那道人前輩受了祖師爺的照顧,見他心性善良質樸,有意與他結為好友。可惜,時光太快,相逢一場,終須一彆。
"道人前輩說,他此行前途漫漫,要前去做一件改變天下之大事。祖師爺則知道,"神仙"與人終是不同,神仙日行千裡,隨意一念之間,山海皆移,日月變更,百年、千年已逝。而凡俗隻有區區幾十年壽命,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此次一彆,日後不可能再見了。
"道人前輩惋惜,倘若祖師生於仙山,或者他沒做出那些忤逆大道之事,一定能帶他回仙山,學修仙之道。祖師爺則平淡坦然,他不想學修仙之道,隻想研究藥理,救濟蒼生。
"道人前輩說,如果此行順利,他大概會在幾十年以後重回太齊村,與他相會。但他不知,祖師爺拚儘全力長活人間,但直到臨彆之際,也沒等到道人前輩。後來,青竹小居前,逐漸搭起了"春秋藥鋪",傳承千年,不曾移動過位置,為的就是等那道士前輩歸來,這也是我們的使命!"秋明師父語氣微激動,這些囑托深深烙印在方正心中。
他望著靈牌最高處,那最中央、最高處,孤獨寫著"方春秋"三個夏字的靈牌,好像看見,祖師爺的靈魂還繚繞在那裡守候千年,等待著一位故人。
"方正啊,所以為師希望你,如果縣考大捷,能去更加廣闊的地方,宣揚我們的"中醫藥理",尋找那位前輩。告訴他吧,他的朋友一直在等他。"秋明師父哀傷,帶著希冀,"倘若你沒找到他,那就繼續傳承下去,將這份意誌帶給你的徒弟……"
方正作揖點頭道"弟子牢記使命!"
"說回這道人前輩,他臨彆之際,給祖師爺留下了幾樣東西。"秋明大爺說道,"這些事情,隻有我最信賴,也是"春秋藥鋪"的繼承者才能知道的,他們也都發了毒誓。不過,對於你,方正,我並不擔心,一方麵,你縣考大捷肯定不會長留在太齊村。另一方麵,你這孩子我是從小看你長大的,你向來不偷不搶正直光明。"
而方正聽到這金瞳道人留下了幾樣東西,也不禁好奇起來。他能猜到,這些多半與超凡之物有關,而且上三階的超凡之物,究竟會是什麼?
"當初那道人前輩告訴祖師爺,他原本可以留下一些更好的,可惜祖師爺他不過一介凡人,守不住財,反而招致禍端,害了整個村子。所以他留下的,是一些"不那麼珍貴",也不那麼容易被發現的東西,但對於太齊村這樣普通的村子足夠了。
"這第一件,正是這青竹小居。"
"青竹小居?"方正懵逼,他環視一周,似乎並未看出青竹小居的非常之處。
見他疑惑,秋明師父解釋起來"準確說,並非青竹小居本身。而是在於地下,當初那道人前輩離開之際,他設立了一套陣法於青竹小居之下,這套陣法隱蔽無比,除非造詣高於他的"神仙"不可破解,而且這套陣法強橫無比,任何邪物或是心懷不軌之人入內,均會被"青竹劍氣"瞬間斬殺!這也是青竹小居和"春秋藥鋪"千年不改的原因。"
青竹劍氣?莫非就是這金瞳道人手持竹木擊山碎石的劍氣?那的確強橫無比啊!倒是這隱蔽陣法,"陣法"一詞我似乎根本沒有聽過,難不成是一種"道義"?
沒想到對於這金瞳道人毫不起眼的東西居然就已經如此珍貴了。方正不禁對後續的禮物好奇起來。
"這第二件,正是這幅畫作。"
畫作?方正驚奇,金瞳道人留了什麼呢?
"雖然,祖師爺臨摹所畫已經具備了那道人前輩的一絲神韻,其中蘊含了他的道。道人前輩依舊大手一揮,在這幅畫作中,留下了具備攻擊力的手段。
"當手持此畫,它會自行感應到危險敵意。它會化為一絲那道人前輩的劍意,主動攻殺敵人!"
一絲劍意?
方正忽然想到這金瞳道人手持的長劍,想必也是非凡之物。一絲劍意,估計要比那竹木之陣破壞力更甚!
"不過,這畫作使用並非有無限次數。隻有三次機會,而千年的曆程,由於獸潮以及一些災厄,我們的先人已經使用完了次數。"
方正略感遺憾,無法親眼見到這上三階超凡的手段。不過,縱使失去了攻殺手段,這畫作依然是不凡之物。
不同序列超凡執掌、利用的乃是不同的力量,他心想,也許畫中的神韻,需要一個與他同為道士的超凡者才能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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