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宋州音樂節。
從早上出發開始,我就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這不是個好日子,而是審判日。
早上九點,我和宋筱筱開車到宋大和陸漓、顧悅靈彙合。
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後,陸漓搶先和宋筱筱一起坐到後座,並對顧悅靈說“悅靈,我和筱筱有些悄悄話要說,今天你坐前麵吧。”
顧悅靈沒多說什麼,乖巧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還不忘偷偷對我擠了擠眼。
“她們是真的說悄悄話還是在給我們製造機會?”顧悅靈用唇語問。
“哪有說悄悄話還先自己說出來的?”我用唇語答。
顧悅靈點點頭,認可了我的解讀。
然而,我錯了,錯得離譜。我把車開出後,陸漓和宋筱筱就真的說起“悄悄話”來。
“筱筱,你會連投影吧?”
“應該差不多吧?”
“幕布會裝嗎?”
“我剛才看那一箱挺重的,我一個人肯定不行。”
“那怎麼辦?早知道該再叫個人來幫忙,不行我把王智薅過來算了。”
“陸漓,你都拒絕他了,就彆再使喚他了吧?”
“那怎麼辦?”
“讓陸然哥裝怎麼樣?”
“他不會發現嗎?他要問為什麼要裝投影怎麼辦?”
“陸漓,我其實一直就想問了,我們乾嘛要瞞著陸然哥?”
“……對啊,現在想想,我們是在幫他布置告白場地,所以為什麼呢?”
“你不是嫌他會拖後腿嗎?”
“也是,還是得我們全程操作,不能讓他上手,他要一開口,肯定就失敗了。”
……
陸漓和宋筱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在密閉的車內,即便有胎噪乾擾,我在前排也聽得很清楚。自然,顧悅靈也是。
到達音樂節停車場後,下車前,我和顧悅靈交換了一下眼神,我是一臉無奈,而顧悅靈卻是帶著小惡魔般的微笑。
“好有趣哦。”顧悅靈甚至偷偷這麼對我說。
哪裡有趣了?
下了車,因為行李實在太多,我不得不在入口附近租了一個露營推車才把東西都裝下。排隊檢票入場後,陸漓便自告奮勇地帶著我們去她早就選好的地方紮營。
宋州音樂節的特色是春遊+露營,而不在音樂本身。來表演的樂隊都是小眾樂隊為主,除了主舞台會請一些還算有點名氣的樂隊之外,主舞台周圍的副舞台則基本都是沒什麼粉絲乃至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樂隊。
按理說,我們來這麼早(音樂節演出要下午才開始),應該搶一個靠近主舞台的位置。但陸漓反其道而行之,找了一個甚至連副舞台都看不到的小山坡低窪處紮營。
我本以為紮營以後,陸漓還會帶我們去搶主舞台前排的位置,然而她卻沒有絲毫要去看表演的意思,把墊子鋪到帳篷前,擺出帶來的零食,搞起了野餐會。
“陸漓,我們來的是音樂節。”我提醒她。
“嗯,是啊。”
“你研究了好幾天地圖,最後選的這個地方,哪個舞台也不挨著。你看,除了我們,還有人在這裡紮營嗎?”
“沒有就對了。你想準備告白的時候被打擾嗎?”
“合著我們來就是為了告白的嗎?”
“對啊。你有空把氣球吹一吹。”
“?”
“我和宋筱筱忙碌這麼久了,你也該乾點事了吧?”
陸漓把裝氣球的袋子和打氣工具扔給我,帶著宋筱筱吃薯片喝可樂去了。
“然叔,我來幫忙吧。”剛巧顧悅靈從帳篷裡走出來。
“你乾嘛要幫忙?”我哭笑不得。
“小漓說得有道理。而且我們也得有點參與感吧?”
?
我越發不能理解了,但不理解也沒用。莫名其妙地,我和顧悅靈坐在一起準備氣球——而這些氣球是陸漓本應“瞞著”顧悅靈準備的告白裝飾物的一部分。
這一幕,屬實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