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的藥房有一麵古色古香的鏡子,對著鏡子,我笑得肆無忌憚。
“陸然哥,能不能彆笑了?”
“哈哈哈……對不起,我做不到……”
“彆笑了!”
“哈哈哈……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殺了你哦?”
“哈哈哈……請便……”
顧悅靈隻能瘋狂翻白眼。因為她臉上塗著三塊黑色膏藥的關係,整個人看著頗有些喜感,再加上她翻起的白眼,簡直可以諧星出道了。
“不行,太傻了,我要把這個摳掉!”顧悅靈似乎忍無可忍了。
“彆啊!”我阻止她,“醫生說了,要貼24個小時,不然真的可能會毀容。”
“我現在已經毀容了好吧?”
“還行,挺可愛的。我喜歡。”
“你喜歡你自己怎麼不貼?”
“男人有疤比較帥。”
顧悅靈被我說得欲哭無淚。
我們正鬥嘴,一個小護士幽幽地走了進來,弱弱地說“兩位,已經晚上八點了,我們該下班了。”
我完全理解小護士的難處,因為我和顧悅靈已經在這裡待了整整一下午了。為什麼不走呢?因為顧悅靈覺得她這副樣子根本不能出門。
“不是觀察24個小時嗎?下什麼班?”顧悅靈依然不依不饒。
“那個……我們隻是私人小診所,不是公立醫院……”小護士都快哭了,“平時我都是六點下班的……”
“悅靈,要不我們走吧?”我勸道。
“我這個樣子,怎麼走?”顧悅靈假裝哭哭啼啼地說。
“我真不介意。”我拿出紙巾給她抹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介意。”她一把搶過紙巾,繼續假哭。
“都是我不好,沒開車過來。”我自怨自艾道。這次和狗剩、張瑋瑋來後街來得很匆忙,所以我並沒有開車,而顧悅靈又不願意打車——她說司機會看到——導致了目前的僵局。
“要不……”顧悅靈放下紙巾,邪魅一笑,“咱們去附近找個酒店?”
“打住!”我堅決亮明態度,“我跟你媽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在說清楚之前,不能再增加誤會了。”
“膽小鬼。”顧悅靈沒好氣地說。
這時,小護士在一旁看我們還不打算走,眼淚刷地就掉下來了。“人家隻是想到點下班……”她哭哭啼啼的樣子比剛才顧悅靈的真多了。
顧悅靈不好意思了,趕緊把我買給她的奶茶遞給小護士,道歉道“小姐姐,對不起嘛。我錯了,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顧悅靈拉著我出了診所。
“這裡網約車不讓進。怎麼辦,去宋體大後門那兒打車嗎?”看著眼前後街二村人煙稀少的巷道,我問顧悅靈。
“也隻能這樣了。”顧悅靈聳聳肩。
“我知道一條近路,我帶你去吧。”我撒了個謊。
“也好。”顧悅靈同意了。
其實,這是一條遠路。我就是故意趁著夜黑風高,帶著顧悅靈沿著無人的小道走。
走了四五分鐘,顧悅靈估計也發現不對勁了。
“陸然哥,這真的是近路?”
“奇怪,我記得是這麼走的啊?不會是好幾年沒來,路變了吧?”
我一邊裝傻,一邊四處張望,隨後我看著遠處的一處破舊建築物,裝出發現新大陸的模樣。
“悅靈,你看,那邊是旋轉木馬嗎?”
“哦,看著是……那不是廢棄的後街遊樂場嗎?我聽雨涵姐說,她大學畢業的時候那邊就倒閉了。”
“來都來了,過去看看唄。”
“乾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