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平凡的生活裡,我們互相救贖。】
我是陸然。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本來,和所有籍籍無名的中年男人一樣,我應該無人問津。不過,拜胡含鹿寫的公眾號所致,還是有那麼幾個人知道我的事,關注我的生活。既然如此,我就姑且再記錄一下我無聊的生活吧——醜話說在前麵,我的故事很無聊,並且很可能不是你們預想那樣的發展。
我知道,你們想問,那件事以後,後來我怎麼樣了呢?
其實,我昏睡了整整一年。
在這一年裡,我做了很多夢。
夢醒的時候,我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好在顧悅靈給我發了個網址,裡麵是胡含鹿整理出的我的日記。看完日記,我感覺恍如隔世。
醫生說,我的大腦受到了損傷,五感變得遲鈍。宋玉林的藥劑罐裡裝著的東西,至今分析不出成分,但醫生相信,那裡麵一定有讓大腦產生幻覺的東西。鑒於此,我也被劃為有精神疾病的病患,被醫院嚴格看守了起來。
於是,我的生活變成了枯燥的醫院坐牢。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檢查和吃不完的藥,日複一日的生活變成了一種煎熬。
我倒寧願自己就這麼沉睡下去。
無聊的時候,我會去隔壁病房,看看我的病友,宋昕妤。
她比我醒得早。又比我睡得久。
怎麼說呢?宋昕妤人是醒來了,可她因為吸入了太多的藥劑,大腦受到了嚴重損傷,出現了嚴重的認知障礙。這些天來,她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一開始是不知道我是誰,到了後來,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她隻能坐在輪椅上,安靜地用一雙無辜又清澈的大眼睛盯著我看。
這樣的宋昕妤,就像是個嬰兒。
不僅如此,宋昕妤的外表也像是在逆生長。過了一年,她本應該老了一歲,但不知為何,她全身的膠原蛋白反而越發激活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
不知道是不是我大腦變得遲鈍的關係,有時候我看著宋昕妤,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想不起來我和她的過去,隻覺得她是個陌生又熟悉的人,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各位看官,坦白說,我已經搞不明白自己了……你們有的人罵我性格不配有這麼多女人在身邊,雖然但是,除非在夢裡,否則我要怎麼回應她們每一個人呢?這個世界總歸是有道德與法治存在的,世俗是逃不掉的枷鎖,對吧?既然無法回應每一個人,就隻能取舍。可麵對宋昕妤,我怎麼取舍呢?
宋昕妤什麼都沒有了。她隻有我。如果我不照顧她一輩子,我還配當人嗎?
所以,你們注定會失望的。
特彆是我看了胡含鹿公眾號的評論,有一個癲狂的讀者,說他喜歡顧悅靈。哥們,你說,我不喜歡顧悅靈嗎?我何止喜歡?我那是愛!肯定有人又要不樂意了,說我怎麼怎麼樣。隨便吧。反正,我知道,以我這種情況,我隻能放手。
——白月光永遠當白月光好了,至少不會在柴米油鹽中丟掉濾鏡。
“陸然、宋昕妤,你們的家人來探視你們了。”護士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陸漓和宋筱筱來了。
“然叔,給你帶了好吃的。”陸漓一進門,就把飯盒擺到宋昕妤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揭開蓋子,讓飯香彌漫整個房間。
愛心便當啊?
“謝謝你,筱筱。”我徑直向宋筱筱道謝。
“不用這樣客氣,陸然哥。”宋筱筱臉蛋微紅,“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陸漓不高興了,咳嗽了兩句,道:“什麼意思?你就認定是筱筱做的飯?就不能是我做的嗎?”
“陸漓,你自從留學回來後就再也不做飯了。”我無情地拆穿她。
“然叔,我這不是不想讓筱筱的心意浪費嗎?你看,筱筱每次費心費神為宋昕妤姐做這麼多好吃的,可宋昕妤姐根本吃不了,隻有給你吃了。”陸漓理所當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