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走來一人,是許輕舟。他用願想停下了陸鳶嵐,不讓她將這胸中怒火宣泄而出。
“聽話,回家吧…”
“為什麼…”
陸鳶嵐依舊是這般詢問,他許輕舟憑什麼讓她看著家國血仇的敵人如此逍遙而默不作聲?
“我不想你受傷…”
“你!嗬…嗬嗬…你現在想到不想讓我受傷了!”
而許輕舟卻是走到她麵前,輕握起她手就要帶她離開。
“放開我!”
陸鳶嵐眼中一紅,再忍不住哭出了聲“許輕舟!你為何要阻我?!如此家國之仇,之恨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這不是你該管的…”
許輕舟目光並未斜轉,而是直視著那如心碎而悲戚的雙眼。
“可我也是泗國子民!我習武是為了什麼!我成為武魁是為了什麼!許輕舟你告訴我!”
陸鳶嵐說完這句已經哽咽,可目光就是不想放過他。
“你沒必要去和一個完全勝不了的人打,這般隻是愚蠢。”
“什麼叫愚蠢!難道我連為泗國而死的覺悟與勇氣都沒有,便是聰明嗎?!”
“那我呢?你若是傷了痛了…甚至…你讓我該怎麼辦…”
許輕舟眼神中也有了水光,他再靠近了些,卻不想那陸鳶嵐又往後退了一步。
“我輩修士,國先家後,舍小情而成大義!難道你不敢,你不想,便也讓我膽小著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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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舟瞬間愣住,卻先是點了點了頭,又咬牙再搖了搖頭。
“你!許輕舟!你是不是被圈禁久了,就想著也把彆人也都圈禁起來!你是不是又要用你媽那些大道理來教訓我!”
“我…我媽說過…力所能及之事可做,引火燒身之事莫惹。”
許輕舟捏住拳頭,用儘一身的力氣緩緩道。
“你!”
陸鳶嵐再沒了矜持,多久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釋放,她將對許輕舟如數的愛與情都化成了苦與恨
“你!為何又是用她的話!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許輕舟難道就是塊石頭,隻知道按照你母親給你設下的命令行動嗎!你非得躲在那個圈內不肯出來嗎!”
那是用儘陸鳶嵐悲戚聲音的嘶吼,她不解,一直都不解。
雖然他母親教的都是對的,都是正確的,可陸鳶嵐就是不解,難道有些他母親所謂的錯事就一定不能做嗎?!難道他母親所謂的錯事就一定沒有好的一麵嗎?!難道他就一定非要按他母親畫下的圈來活著嗎?!
“我…會一直聽母親的話…不會改…哪怕她是錯的…”
許輕舟的眼睛再沒有看她,而是撇開了頭眺望黑暗而深邃的遠方。
“許輕舟…這次,你讓我…很失望…”
陸鳶嵐心死成灰,神色逐漸暗淡再無一點光亮,緩緩從許輕舟身旁走過。
可這一次,許輕舟沒有出手挽留她。
他曾經去找回過林雪兒,找回過江小月,甚至找回過自己,可偏偏這一次不能去找回她。
因為他不會給她以去任何挑戰那阿蘇勒伽的理由與勇氣,哪怕她會一直這般怨恨自己。
待在圈中的人,是極度害怕失去的。
陸鳶嵐是,他許輕舟也是。
過往的人群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這個本該是今日宴會的主角,多是滿臉憤恨愁苦,慚愧恥辱從他身邊走過。
而許輕舟就那般呆呆站在那一動不動。
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滑落到臉上,他仰起頭抬起手,看著再沒有一點星光的天空,忍住沒有落下淚。
可總會有過於合時宜的雨,從天空落下以代替眼淚……
董兒偷偷躺在許輕舟的被窩裡,就準備將白日裡的那個懲罰給用掉。
她不時小腦袋鑽出被窩看看是否有動靜,時而又忍不住咯咯一笑,心裡可真是羞喜忐忑加期待。可香豔如此對許輕舟來說,究竟是懲罰還是獎勵都極其難說。
“哼…怎麼偏偏今天下起雨來了?”
直到外麵落起了滴答的雨聲,董兒嗔怪著天氣嘟囔一句,這才戀戀不舍的從被窩裡爬起來,穿好衣裳拿起傘去接他二人。
驛站因為住宿之人幾乎全去參加那宴會,因此而安靜了不少,此刻也隻有有蘇樂房間裡還亮著燈。因為寂靜,偶爾還能聽到那房間裡傳來的幾聲‘舟哥哥’之類的歎氣。
“狐狸精!”
董兒對那房間方向皺了皺鼻子,轉身慢慢下了樓梯。驛館的大門口,她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街道,以及那大雨瓢潑,雨珠連天。心裡不由再歎道這夏天晴雨難料,正準備開傘上路,卻見那空曠街道上走來一個身影。她微微一驚凝神仔細一看,居然是那渾身濕透,勾勒出曼妙身軀,如出水黑蓮的陸鳶嵐。
“咦?鳶嵐姐姐你怎麼先回來了,我哥呢?”
董兒趕忙上前用傘接住她,卻還未看清她的眼神那陸鳶嵐便走過了自己,原來那陸鳶嵐沒有注意到董兒,因為心中失魂落魄不願停下。
“鳶嵐姐姐!鳶嵐姐姐!你怎麼這般像失了魂?我哥呢!”
董兒不由心慌的拉扯了一下,這才喚回了陸鳶嵐。
“他…他在後麵…”
陸鳶嵐隻說了這一句便再無言語,獨自回了驛站。
“鳶嵐姐姐怎麼了……”
董兒看了一眼她落寞的身影,不再多想繼續向皇宮趕去,直到快尋到皇宮門口,才找到那個一樣神色暗淡的許輕舟正向驛站返回。
“哥!你怎麼了?!”
董兒把傘大起為他遮住雨,又搓熱手捂在許輕舟頭上,因為他此刻的臉色不太對勁。
“哥哥!你的頭好燙啊!”
她記得哥哥雖然境界掉到了臨境,可肉體早應該到了不會發燒生病的地步才對,此般卻是燒的十分厲害!
“嗬嗬,董兒…哥沒事…我們回去吧…”
許輕舟眼神中除了溫柔,再沒了當初那道令她心動無比的光。
“哥!你看著我!”
董兒一手撐住傘,一手扭回了許輕舟的頭,與他四目相對。
那眼神中好像是豐收麥田被燃燒後的灰燼,是所有的喜悅都付諸一炬的昏暗。
“哥?你怎麼了?”
“哥沒事…”
許輕舟伸手接過了傘,握住了董兒的手。
他的手冰涼無比……
直到二人相默無言回了驛站,許輕舟站在那房間門口摸了摸董兒的頭道“去陪陪鳶嵐吧…讓哥哥好好睡一覺好嗎?”
“…哥,你沒事吧…”
“哥沒事,隻是想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許輕舟微笑著關上了門,隻留下董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
她不敢多問,又想知道,便想著去找個知曉事情經過的。卻見那馬遝飛一瘸一拐,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董兒見了趕忙去攙扶他。
“馬師叔!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被彆人打了?”
“那兩個年輕人,來騙!來偷襲!我四十三歲的老同誌!這好嗎?這不好!”
馬遝飛捂住被打腫的左眼,說到氣處還止不住的錘了一下桌子。
“那宴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般?”
“師叔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
老馬將背後從那混亂大殿中偷來的“天子笑”喝下一口,緩緩為董兒講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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