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霞望著夢中人離去的背影而眉雲落雨,可惜再挽留不住那一對紅衣攜袂共進新宴。
“許輕舟!你…你回來呀!為什麼要選她!為什麼…為什麼…不選我…”
曾經有多少個夢境中自己似乎真的以為得到了他,占有了他。待到此刻夢終於醒來,她才恍然明白失去之時的痛楚有多麼撕心裂肺。
害怕與恐慌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這位曾經高傲無比的公主竟顫顫巍巍的伸出玉手,掙紮著身子向前想去懇求他的停步。她張開的玉指縫隙中突然照進一絲陽光與暖,可始終未能抓住半點實質的存在。
“許輕舟…我…求你…”
到底是無一人聽見這落入凡塵的公主究竟在懺悔時刻說了些什麼,那段話便如夕陽沉山之前絢爛奪目的晚霞一般,唯美的不可方物,短暫的令人遺憾。
府邸之內,賓客雖說走了無數,可亦是有肝膽相照的真心朋友敢於留下來患難與共。
幾人趕忙上前查看許輕舟傷勢。
“輕舟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方才洛秋霞與陸鳶嵐決鬥她們幾人都看在心裡,究竟為了何事搞得興師動眾一片狼藉也各有猜測,汝舞水見許輕舟的傷勢已經恢複不少,道出心中擔憂後又看了一眼門口。
“那個公主她…”
“嗬嗬,驚擾了各位實在抱歉,我也沒想到這年頭什麼方式攔門的都有…”
許輕舟半開玩笑想著化解尷尬,可此話偏偏若有所指。目光正巧看向了眼身邊與陸鳶嵐談論親熱的昕紫釵。後者聞言知意的嗔怪了他一眼。
趙成功也將手中握了許久的扁擔扔掉,放鬆下了戒心。
“大哥沒事那就太好了,到底都是那個公主的錯…”
“…成功,你身上怎麼磕破了皮?”
許輕舟注視趙成功膝蓋與胳膊肘處的擦傷,看出那是新傷。
“嗨,剛才不是想著找扁擔幫大哥一把,結果跑太急滑了一跤。”
樸實的話語搞得他想哭想笑,一時間無數複雜的情感湧上了許輕舟內心。看著身邊的友與侶,他仿佛覺得自己不是他鄉飛來的一朵隨風飄零的浮萍,而是原本就紮根在此世界的一塊石頭。
家的感覺,歸宿的感覺…
許同誌突然咧嘴一笑,批評道“…成功還是太毛毛糙糙了…下次遇到此類事記得帶上嬸嬸先跑,你要相信大哥的本事,大哥可是萬人敬仰的武魁啊!”
說的那高大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氣氛已然再度活躍,有人打趣著催促吉時“那許文魁是不是也該與陸武魁拜堂成親了?”
“哈哈,此等大事在下可不敢忘!”
許輕舟笑著,從董慧君手中再度接過了紅蓋頭,為陸鳶嵐遮掩起嬌豔欲滴的紅妝,隨即牽起她的手慢慢走向了正堂。
陸家老奴劉老頭看著一對完璧新人,眼神中再沒了往日的年邁遲暮。因為對自家小姐出嫁的高興,又因為那剛才大劫大難安然度過的欣喜,人逢喜事精神爽,便全積壓在胸中化成一道洪亮的嗓門聲
“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正堂之中殷百寒已坐在高位等候許久,本是疑惑望向身邊座椅上的圍巾,思索著此物放在主位是何用意,隨後察覺到門外兩位新人踏坎而進,眉頭間也似冰雪消融般化了星點寒霜,有了些許柔美在其中。
喜結良緣渡百年,三拜紅塵伴餘生。
二人執手,三生有幸,成一段姻緣。
當孫女孫女婿上前,長輩托付自是應該有些話要贅述,殷百寒劍瞳直視那當今天下最炙手可熱的俊傑輕聲威嚴道“許輕舟,今日鳶嵐便真正成為你許家女人。她幼時曾經吃過不少苦受過許多罪,但遇見了你也總算是苦儘甘來,希望你日後好好待她,莫要辜負了她的真心。”
因為孫女得了良人,她這霜雪劍聖難得的露出些笑意,讓這屋內的氣溫回升了不少。
“嗯,能與鳶嵐結為夫妻是晚輩前世修來的福分,此生輕舟定會珍惜愛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傷害,要牽著手陪她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當眾告白的肉麻情話逗得那邊觀禮的友人眉開眼笑,神色中充滿新奇。
“哎呦!輕舟啥時候能說出這般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了,怎麼從洛城回來一趟臉皮變得好厚!”
“…許公子…更壞了!”
“嘖嘖…原來是用這種方法拿下的陸武魁嗎?”
而這邊幾位紅顏聽聞也是麵頰含粉,眉眼含情癡望著那紅衣公子,渴望著也如此般聽到定緣終生的話語。
“啊…要是…要是許公子在露水耳邊說這般情話,怕是會讓人家直接激動的昏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