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戈明還是死了,不過其眼睛卻是睜著的,猙獰的樣子,讓士兵們都不敢對視。
傑式卡閉上眼,惋惜道“多好的勇士呀!可惜了。”
說完,傑式卡便讓士兵把戈明安葬了,並且將那女子帶到了自己身前“咦!我看你有幾分眼熟,我們見過麵嗎?”
女子揚起腦袋,一聲不吭,甚至連一個正眼也沒有。
但女子這般反應,反而讓傑式卡想起來了,驚呼道“你是胡斯大人的女兒!”
女子吐了傑式卡一臉唾沫,鄙夷地罵道“就你,也配說我父親的名字。”
傑式卡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的開心,急迫地詢問道“你真是胡斯大人的女兒,太好了,你能告訴我胡斯大人在哪裡嗎?我想見他一麵。”
女子聞言,立即變得警惕起來,閉著嘴,一言不發。
“咳咳咳,你是在找我嗎?”一個尖鼻子,尖胡須的老人慢慢走來,閒庭信步的樣子,仿佛沒看見周圍的士兵一樣。
老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跡,瞬間明白了一切,而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的樣子,仿佛看淡了生死。
傑式卡忍著痛,親自走到了老人身前,對其恭敬地行了一禮“胡斯大人,彆來無恙。”
胡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傑式卡,平靜地說道“我們見過?”
“我去過‘布拉格查理大學’,當時正好聽了一節您的講課。”
胡斯感慨道“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很認同我的理念!哈哈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我還以為,那些達官顯貴們都是一群豺狼虎豹呢!”
說著,胡斯便邀請傑式卡一同回他的小屋,一起共進午餐,就連自己女兒都忘記了。
傑式卡指了指身後的大軍,無奈道“還有要事在身,恐怕是不能去了。”
胡斯雖然已是白發蒼蒼,但做派卻和年輕人一樣,不管不顧地想要加入傑式卡的隊伍,硬要和傑式卡一起走一段路程。
傑式卡看著胡斯佝僂的身軀,好心勸道“胡斯大人,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胡斯一邊咳嗽,一邊拒絕,語氣中帶著幾分決絕“咳咳咳……我時間不多了,除了我自身的身體原因,還有教會方麵的壓力,他們已經不滿足將我驅逐大學了,而我現在……咳咳咳咳……隻希望找到一個能夠扛‘大旗’的人。”
說到這,胡斯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哎,可惜我女兒他們隻知道刺殺,完全不明白,想要真真改變這個國家,不是靠殺一兩個人就行的,哎,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們行動,而現在又瞞著我來刺殺你……”
傑式卡知道胡斯為人坦蕩,所以說話毫不避諱,但畢竟周圍這麼多人,而且還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將士,傑式卡也就沒讓胡斯繼續說下去了,打斷道“胡斯大人,行軍緊迫,還是先趕路吧,有什麼話,等軍隊紮營後在說吧。”
傑式卡又對士兵吩咐道“給胡斯大人準備馬車。”
士兵關心傑式卡的傷口,於是問道“大人,要不要給您也準備一輛馬車呀?”
傑式卡搖頭道“不用了,傷口本就不深,加上醫生已經幫我包紮好了,礙不了事的。”
夜晚,傑式卡帳篷。
傑式卡開門見山地問道“胡斯大人是想讓我做什麼嗎。”
胡斯點頭道“記得那次遊行嗎?”
傑式卡有些尷尬,苦笑道“知道,不過我當時身為侍衛,所以還去鎮壓……”
胡斯擺手道“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看見了一種力量,一種來自無數百姓的力量,一種無法估計,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也隻有這種力量才能改變這個國家,哎,但是教會革除了我校長之職,而想要憑借我一人之力,號召全國人民,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我希望你能借住自己的影響力,幫我儘可能的號召人民,一起來改變這個國家。”
傑式卡有些為難,因為這樣做無異於造反。
胡斯見傑式卡猶豫,於是連忙勸說道“教會每天歡天酒地,卻占有大量土地,而百姓每天辛勤勞作,卻一無所有,你真的覺得公平嗎?他們每天販賣贖罪券,為的不是解救人民,而是為了大肆斂財,你難道不覺得可恥嗎?而且整個國家現在就像夕陽下的太陽一樣逐漸沉淪,你作為國家的騎士(指的是一種人),難道不應該為國家的興亡獻出一份力量嗎?”
傑式卡直視胡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這條路可比登天,隨時都有殞命的可能,胡斯大人您就有點不怕?”
胡斯慷慨激昂地回道“我的死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我不站出來,那人民的苦難將是永恒的!”
傑式卡被深深地折服,對胡斯行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會用我的力量去號召更多的人民來加入您的隊伍!”
胡斯欣慰一笑,拍著傑式卡的肩膀道“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真正的騎士精神!”
……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一個小兵就來報告“大人,胡斯先生離開了。”
傑式卡猛地驚醒,問道“胡斯大人去哪裡了?”
“具體的不知道,但應該是去附近城鎮了,因為走之前,胡斯先生說,要去繼續宣揚他的理念。”
聞言,傑式卡更加敬佩胡斯了,他是從未想過世間還有這種舍身忘己的人,再想想公堂上的達官顯貴,嗬,無一不是自私自利的鼠輩。
“報,波蘭國王弗瓦迪斯瓦夫二世·雅蓋沃來信。”
傑式卡接過信件一看,原來是催促他們加快行軍,並且寫明了兩軍的兵力情況。
——條頓騎士團(大概27萬人)由德法等國騎士和雇傭兵(瑞士人、英國人等)部隊組成,總兵力為51個旗,並且還是條頓騎士團團長烏爾裡希·馮·容金根親自率領。
——友方為一支聯軍(大概32萬人)由波蘭士兵、立陶宛士兵、俄國士兵(其中包括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神聖羅馬帝國士兵、瓦拉幾亞傭兵、摩拉維亞傭兵、匈牙利傭兵和韃靼部隊組成,合編為91個梭鏢騎士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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