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雞鳴,喚醒了整座村莊。
如果換作平時,村子裡的男人們一定會扛上鋤頭,牽著牛,走向田間,開始一天辛勤的勞作。
而孩子們則在村頭村尾嬉戲打鬨,歡笑聲撒遍整個村莊。
但今日不同,雞鳴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一戶人家打開房門,村子裡不見一個村民。
一個婦人抱著孩子,似哭似怨地躲在窗子邊埋怨“叫你昨晚帶著我們跑,你不聽,現在好了,外麵全是兵。”
男人將手裡的木棍握了握,喪氣地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輕巧!昨晚外麵全是打鬥聲,咱們可能還沒跑出去,就會被對方當成敵對士兵。”
正說著,村莊周圍突然響起了陣陣轟隆聲,以及房屋倒塌和村民們的慘叫聲。
婦人害怕地收緊抱住孩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將自己往她男人身邊靠。
男人也很緊張,雖然雙手已經發抖,但還是守在門口,仿佛一道天塹,將所有危險擋在外麵。
轟隆聲還在繼續,村裡的雞、鴨、鵝、牛、狗也開始狂叫起來。
透過窗子,還可以看見一些畜牲正在村街道裡遊蕩奔逃。
婦人再次說道“我們快點逃出去吧!”
婦人懷中的小女孩也開始哭泣,哽咽地央求道“爸爸,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害怕。”
看著渾身發抖的婦人和淚眼婆娑的女兒,男人咬牙說道“好,你們跟緊我!”
打開房門,外麵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煙塵,男人一手拿棍,一手牽著婦女往外走。
而小女孩則被婦人抱在懷裡,將頭低著,根本不敢看外麵的場景。
砰砰砰,火槍聲從東邊響起,男人本能地將母女拉到一處房屋後。
同時,不遠處剛好有同樣走出屋子的村民被鉛彈擊中,雖然沒當場要了對方的命,但也讓對方捂著肩膀,在地上疼得打滾。
婦人驚呼道“是隔壁的鄰居。”
正說著,一顆實心彈剛好命中中彈的村民,等煙塵散去後,四周全是其腦漿和腦骨渣子。
婦人看著惡心的發吐,男人則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拉著婦人往村外跑。
可沒走幾步,又遇見一群背著盾牌的弩手自西邊走來,二話不說,對著眼前的活物便是一輪弩箭。
男人一家自始至終都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軟軟地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
“報!大人,一千亞平寧持盾弩手已經進村,兩百炮手也已就位。”
迪南道“讓我們的亞平寧持盾弩手和炮手壓製對麵,同時讓步兵搭橋,我要在今天中午踏上河對岸的土地!”
……
村莊這邊,
河水分割的東西村莊已經成了遠程兵的戰場。
亞平寧持盾弩手將他們的厚盾從背上取下,並支在地上。
用腳踩弩箭,雙手拉弦方式上箭,站在厚盾後麵,不斷地對著河對岸的火槍手射擊。
北方聯盟一半的火槍手被打得不得不縮在房屋後麵,不敢冒頭地胡亂射擊。
薩克森選帝侯,阿爾布雷希特四世見狀,被氣得半死,當即就讓屬下,把軍中兩百門大炮全部拉上戰場,對著河對岸的亞平寧持盾弩手不計代價地瘋狂開火。
轟隆隆,實心彈瘋狂向亞平寧持盾弩手砸去,沒人能看清炮彈軌跡,也沒人能提前躲避,死亡幾乎是一朵乍現的紅花,突然在任何一個亞平寧持盾弩手身上綻放。
見亞平寧持盾弩手被壓製,阿爾布雷希特四世神臉上情略微緩和不少,可沒等他放鬆多久,聯軍的炮兵突然向他的炮兵陣地發起猛烈炮擊,僅僅一輪開火,便摧毀了十二門大炮。
阿爾布雷希特四世心疼得快要吐血,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親自把自家大炮拉回後方。
但阿爾布雷希特四世也很清楚,現在根本不能退縮,如果讓對方成功渡河,那麼他將更加被動“傳我的命令,讓我們的炮兵放棄炮擊亞平寧持盾弩手,立即轉向炮擊對方大炮陣地!”
就在阿爾布雷希特四世下達命令的同一時間,一輛輛攻城塔模樣的大車慢慢推向河岸。
阿爾布雷希特哪怕沒在前線,也看得清清楚楚“是搭橋車!對方想搭橋,好讓更多的軍隊,同時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