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終於是停了,太陽公公很給麵子的露出臉來。
昨天去了一趟海子,讓趙虎這些日子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回來的不算太晚,高興和媳婦拎著條魚就去了老丈人家喝酒,心情不錯,爺倆兒喝了不少,索性直接就住家屬樓裡。
一大早趙虎拉著媳婦從老丈母娘家回來,剛進門就被栓子堵在門口。
“虎子哥不好了。”
“嘿,啥玩意就不好啦?大早上的說什麼喪氣話。”
趙虎上去就給了栓子一個腦瓜崩“有什麼事慢慢說,瞅你那一腦門汗。”
“牛,牛死了。”
栓子急的都帶著哭腔“昨晚上後半夜雪下大了,我就怕給牛再凍壞嘍,還拿著草墊子給它蓋上了,今一早去喂牛的時候,發現已經僵了。”
栓子低著腦袋一個勁的自責“虎哥對不起,我要是在牛棚裡點個火堆,興許牛就不會凍死了。”
趙虎看出栓子心裡的愧疚,給他扔了根華子笑道“在牛棚裡點個火?你就不怕再把房子給燎嘍。”
“你先彆上火,我給你說,這牛本來就是草原上淘汰的大種牛,歲數大了配不了種,給我弄過來就是讓吃肉的。
現在死了正好,省得天天還得喂豆粕飼料的也不長肉。”
趙虎拍拍栓子肩膀安慰“這是好事昂,瞧把你急的,班都不上了。”
說著話,幾個人就走到栓子家門口的牛棚。
大種牛身上蓋著厚厚的草墊子躺在棚裡不動晃。
食槽裡還有剩下的豆粕和白菜幫子。
“你也彆上班去了,先幫我把這牛收拾了。”
趙虎兩腳就把這簡易牛棚踹塌了,兩個膀子一使勁把近三千斤的草原大種牛拖在空地上“栓子你先把這牛棚收拾嘍,柴火棍子留著一會兒燒火燉牛肉用。”
“虎子,院裡爺們都上班去了,剩下嫂子和大媽們可乾不了這活。”
李娜跟在趙虎身邊,看著跟小山似的死牛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可不唄,這麼大的牛,光解剖割肉就費不少事,就不說壘灶搭鍋這些粗活了。
累死院裡的娘們兒她們也乾不了這活。
“現在知道這老爺們不光床上有用了吧。”
趙虎捏捏李娜的笑臉逗她“行了,你先屋裡歇著去吧,多燒點熱水,一會兒人來了,幫著給泡點茶就行。”
“呸,嘚性兒。”
趙虎當著栓子的麵逗媳婦,李娜臉皮薄,害羞的啐了他一口,害羞的就跑回屋燒水去了。
趙虎一開始是想著把牛扔車上,拉屠宰場去讓給收拾嘍,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那地人多眼雜,這麼大的種牛誰瞧著不稀罕?這來路指不定讓他們給傳成什麼樣呢,彆到時再給滕青山添了麻煩。
還是在家裡鼓搗吧。
“彆傻笑了,去騎著你嫂子的自行車去城外分糧點找秦家村公社的秦剛,就說我這有活需要人手,問一下,要是不忙就都讓他們過來。”
栓子聽吩咐點頭答應,剛走出去還沒兩步又被趙虎給叫住了。
從兜裡拿出兩包煙扔給拴子“傻柱現在還在號子蹲著呢,這樣,你順道再去趟百貨大樓後廚找孫國慶,讓他過來幫忙。”
說完看栓子還是個小夥子,不放心的又交代兩句“這求人辦事的得勤散煙,彆拿架子,知道怎麼說沒?”
“放心吧虎哥,我奶奶教過我。”
栓子答應一聲,就去推自行車了。
趙虎也沒閒著,找了件圍裙套在身上,鑽進雜貨間把以前置辦的大鍋鐵灶搬出來,接了根水管過來衝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