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工,你說掏槍那小子是個什麼人物?瞅他那一身行頭可不賴,咱這一頓打不能白挨了吧。”
翻沙車間裡因為劉朝的事,所有工人乾活的興致都不高,再加上車間主任沒在,就更加懶散了。
一夥的圍在一起聊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娘的,穿將校呢子的小子有兩下子,咱們這麼多人都沒撩倒他,糙。”
一個黑臉粗壯的漢子聽著話,越想越憋氣,一拳打在牆上“真特麼窩囊。”
“剛子,你小子消消氣,”
歲數大的楊工經曆的事情多,能看出一點門道,從徒弟小軲轆的口袋裡拿出包煙給黑臉漢子扔了一根“打不過人家那是正常,那小子的路子我瞅著可像部隊的手法。
剛才人家真要想要你們的命,你們這會怕是都到奈何橋拉。”
“啥?啥意思呀,合著咱們這頓打白挨了。”
一瘦高個不乾了,就他嘴最損,挨打打最重,門牙都掉倆,現在說話都漏風。”
“白挨就白挨,咱們這麼多人打一個都沒乾住人家,認了。”
黑臉漢子鄙視的看了眼瘦高個,低著腦袋叼著煙猛嘬。
“憑啥呀,等主任回來的,我就不信他不給咱們做主。”
“歇菜吧,竹竿你小子還敢去找主任?那小子槍都掏出來了,還怕你這個。”
楊工把煙頭扔在地上,瞅著滿臉不忿的瘦高個嗤笑“保衛科的老葛要是跟那小子不認識,我把腦袋割下來讓你當夜壺。”
正說著呢,車間大門被拉開,李福在保衛科的擁護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蔫頭耷拉腦袋的陳大民。
“都乾嘛呢,不乾活聚在一塊乾嘛呢?我這一會不在你們就放了羊拉?“
李福瞅著車間工人懶散的工作態度不由的皺眉,咳嗽了兩聲給了陳大民個眼神。
嚇得他跑到鍋爐台子上大罵工人。
“夠了,你這是耍官威,不是乾工作。”
李福在人前還是很會表演的,聽著陳大民粗魯的叫罵工人,不悅的走上高台把他拽了下來。
談吐間,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
“是是,您說的是,我以後謹遵您的教誨,多多學習。”
“您慢點,小心腳下。”
李福要上高台,陳大民弓著身子在一旁引路,攙扶著他的胳膊,用腳把台階上的雜物踢開。
“這陳大民有點東西呀。”
劉朝也被帶了過來,這會叼著煙蹲在車間門口看著李福虛偽的表演。
對於陳大民更是由衷地佩服。
剛才在保衛科他可是親眼得見李福指著陳大民的鼻子罵他娘來著。
這會兒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把李福當成親爹一樣攙著,可見其肚量和城府。
李福腳下的高台,其實就是用鋼鐵焊接的一處平台,方便工人乾活時往爐子裡倒料。
位置很好,在車間大門口空地的正前方,陳大民往常就在這裡開大會。
“叫他們都把手裡活兒放一放,過來開會。”
都不用李福開口,陳大民立馬安排了幾個班長叫人過來集合。
不多時,剛才見領導過來而跑去裝樣子乾活的工人們都聚集在門口的空地上。
在陳大民注視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也就門口的劉朝嗤笑一聲“真能裝。”
“同誌們,我過來耽誤大夥一些時間,希望大夥不要怪罪。”
李福高大的個子,身子微微前傾,姿態放到挺低。
陳大民趕忙的帶頭鼓掌。
熱烈的掌聲在李福雙手下壓下重歸寂靜。
“為了不耽誤大夥工作,我長話短說。”
“今天外來單位保衛科的同誌,來咱們廠學習經驗,看見咱們車間出現了欺淩同事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