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涼意讓德拉科從睡夢中醒來。也許不是溫度的關係,這是他平時起床做早餐的時間,已經被訓練好的生物鐘總是能夠先於大腦做出反應。
手臂上略有些沉重的觸感和頭發上陌生的黏膩感幾乎在同一時間讓他變得更清醒。
德拉科偏過頭,映入眼簾的是哈利的睡顏。此刻熟睡的哈利正枕著自己的一條胳膊,另一隻手搭在腰間,整個人像一個嬰兒一樣蜷縮在自己懷中。
昨晚,或者說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很不真實的夢。
哪怕德拉科此刻逼自己再次閉上眼睛,也無法忽略已經全是淡綠色魔藥的皺巴巴的床單,以及自己同樣沾滿了魔藥的頭發。昨晚親吻時哈利的手指遊走在他的耳朵和頭發之間,這些溫柔的愛撫無疑隻會讓他急切的動作變得更加不可控。
哈利的臉被晨間的微光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他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一小片朦朧的陰影。被子早已被冷落在一邊,德拉科乾脆輕輕側過身,檢查著哈利身上的傷痕。
黑龍留下的傷口已經結痂快要脫落,手臂也已經基本沒有大礙,隻是哈利的脖子、鎖骨和肋骨處的皮膚又新添了一些有深有淺的粉色痕跡。
德拉科下意識舔了舔嘴唇,這些是他留下的,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對病號這麼激烈,但每一次德拉科感受到哈利因為自己而產生的瑟縮和顫抖,都讓他轉而開始了下一輪新的進攻。
黑龍大概和他一樣發現救世主的味道很不錯吧。
哈利無意識微微張開的嘴唇就在眼前。
還想再親一下。德拉科湊上前去。
舌尖繞過齒間的縫隙,最終抵達同樣柔軟的另一端。
德拉科捏住哈利的下巴讓他的嘴巴更張開了些,然後把手臂從他的枕頭上抽出來,用手肘撐在了兩邊,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嘴上叫囂著“過家家”的波特最後隻會被當成早餐小點心吃乾抹淨。
如何馴養一頭格蘭芬多獅子?
獅子似乎總是在光明下奔跑,為自己的目標和偉大而神聖的使命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總是在目光聚集的中心,成為人群裡最受歡迎的領袖。
而蛇呢?大部分時間都在黑暗中潛行,等候時機一擊製勝,總是以保全自己為先,在不利情況下還會選擇避其鋒芒——宛如在冬眠。
在霍格沃茨時,德拉科每次看著哈利身邊的一大群追隨者和仰慕者總是極為不屑,自己比他們更早把他從人群裡挑出來,甚至在他還沒有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的時候就已經伸出了橄欖枝,隻不過自己自以為的屈尊在他眼裡變成了傲慢。
隻可惜純血論比救世主本人先在德拉科腦海裡紮下了根。
現在有機會在大戰後重逢,德拉科總是在細微地觀察著這頭獅子的喜怒哀樂。比如他在吃早餐時會先把哪些東西挑出來開心地吃掉,雖然出於禮貌哈利會儘力全部吃完,但留到最後的被勉強下咽的食材總是會被德拉科列上待優化名單。
比如他在夢話裡會提到的那些名字。德拉科在大戰的大部分時間裡都與哈利不在同一陣營,但總是會在談話時儘量避開能夠勾起他痛苦回憶的任何事。
比如可以觀察到他的細微的表情變化,知道哪些動作可以讓他開心,他喜歡被人抱著、喜歡把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喜歡在睡前的幾小時裡聽自己講那些大部頭的稀奇古怪的魔法研究故事。
德拉科甚至發現,每次自己精心打扮之後,哈利看起來心情都會好很多,雖然從他那張略顯笨拙的嘴裡並不會吐出過多稱讚德拉科的話,但是他閃閃發光的眼睛已然暴露了一切。
偶爾德拉科會覺得自己的外貌並非毫無用處——至少能讓獅子舍不得挪開眼睛。
德拉科輕輕地、仔細地摩挲著哈利的下唇,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感受和心情都銘刻在腦中。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這七年來對哈利的感受,又花了很長時間靠近這個曾經錯過的人,在一遍又一遍半真半假的試探之後,仍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德拉科深知自己不是會能拋下一切不計後果的人,如果自己表明心意以後,哈利會不會從此回避自己再也不見?
又或者把一切當成一個笑話,畢竟曾經的敵對和錯綜複雜的故事讓彼此之間的感情無法像理想中那麼純粹,自己卑劣的一麵、狼狽的一麵、軟弱的一麵早已經在他眼前暴露。
但幸運的是,斯萊特林的蛇向前走了九十九步,正在躊躇不前時,格蘭芬多的獅子選擇主動向前一步,擁抱住他。
德拉科無法得知哈利是什麼時候明白他的心意,又是什麼時候已經做好了決定。在更多的時候,哈利也在好脾氣地陪著他裝傻,用更多時間讓他修改來時的路徑,展現自己認知成熟之後的選擇。
德拉科知道他此刻得到的並不是聖人波特對待全世界一視同仁的仁慈,而是獨一無二的愛。
這也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城市的公路已經準備開始堵車,街道的小店亮起第一盞燈,麻瓜精英小孩在準備著他們的第一節補習課,魔法部官員在電梯裡打著哈欠互相道著早安,也許有更偉大的研究,也有更深藏的陰謀正在這個世界上發生著。
但他此刻隻想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再陪他久一點,再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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