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漸遠離福賽斯一家住下的賓館之後,德拉科和哈利深入了林地。月色靜謐,純白的光灑落在鬱鬱蔥蔥的林中,讓四周看起來宛如白晝,光束從林間穿過,落在樹葉覆蓋的地麵上成為一片一片光斑。
“熒光閃爍。”哈利回頭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拿出魔杖照亮了枝葉茂密處的暗部。四周除了微風吹過時樹葉的沙沙響動,似乎還有動物因為人的來到而驚慌跑開產生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剛剛跑出麻瓜的視線,德拉科就用了一個漂浮咒把露營器材懸停跟隨在了身邊,麻瓜的豪華露營裝備從帳篷到火爐、睡毯、燒烤架和鍋碗瓢盆一應俱全,一路拉著小拖車已經讓他覺得手臂有些發麻。
雖然任由誰來看都不會覺得在晚上拖著帳篷進樹林露營是個好選擇。但是德拉科在馬修詢問時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方式,德拉科上一次最接近狩獵和露營的活動還是魁地奇時所住的休息的帳篷,不用說,父親母親那時候把它弄得和馬爾福莊園一樣舒適豪華。而此刻,他對著這些看起來沉甸甸而又複雜的手工搭建的帳篷興趣十足。
想想吧。月夜。帳篷。森林。哈利。
“你想把帳篷搭在哪裡?林中的空地還是那邊的小溪邊上?”哈利轉過身問道。此刻的他有些恍惚,樹林讓他想起諸多往事,除了在霍格沃茨期間在禁林的遭遇和通過海格與神奇動物的邂逅,在七年級尋找死亡聖器時,他曾經花了幾乎一年的時間四處躲藏,和羅恩和赫敏三個人用露營的方式在無數片不同的樹林裡短暫地度過幾晚,他們在帳篷裡猜測著魂器的所在地,討論戰況,他們徘徊、猶豫、惴惴不安,最艱難的日子都在帳篷裡度過。
而此刻,在某個麻瓜富豪買下的私人島嶼上,他正在和幾天前與自己發生了不可描述之事的德拉科準備在大半夜搭建一個豪華版的度假露營帳篷——純粹是為了好玩。
一切變化都是如此巨大。哈利攤開手掌感受著無聲的銀色月光在指尖流淌,還是這一輪月亮,他曾經在這片月光下遇見費倫澤,也曾在這片月光下穿過森林直麵伏地魔,準備著坦然赴死,時間過得真快啊。
在大戰最艱苦的時期,哈利不止一次認真地想象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後自己會麵臨怎樣的生活。但他絕對沒有想過今天的自己會和學生時期的死對頭馬爾福再有如此緊密的交集。
此刻正在林中自顧自研究著麻瓜帳篷的德拉科就是一個迷人的混蛋,一個貌美、利己與恰當的邪惡的結合體。
在霍格沃茨期間,哈利每次遇到德拉科最多想狠狠給他一拳,或者互相扔幾個不算太過分的惡咒,而此刻的哈利卻無時無刻不想和他擁抱、親吻,甚至願意被他壓在身下,願意遷就著他半夜跑到幽暗的林子裡過野人的露營生活,看著德拉科摸索半天搭出來半個歪歪扭扭的帳篷,哈利還是克製住揮魔杖直接安頓好一切的衝動,走上前去幫忙調整了支架的位置。
雖然時常感覺自己在陪少爺過家家,但是,哈利發現自己也很喜歡這個過程。
如果把人比作一本書,那德拉科是一本很好讀懂的精裝書,因為父親母親從小就把他保護得很好,除了所謂純血巫師需要的社交利益的教導,德拉科幾乎不需要在任何場合壓抑自己的個性說一些違心的話。他所有的愛與恨,喜歡和心動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這也是哈利很快就辨彆出他內心所想的最重要的途徑。
無法掩飾的心動、無法掩飾的欲望和一絲怯懦。
而與之相反,多年在碗櫥裡的生活、表哥的暴力和缺乏關愛的早年生活,多年疲於應付伏地魔而心神不寧的青春期,這一切和哈利原本和父親一樣放蕩不羈的性格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哈利更為複雜、更為敏感和固執的個性。
正如月亮之所以明亮,是因為它反射了太陽的光,在大多數人的心目裡救世主是和月光一樣聖潔、一樣可愛的人,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才會明白,明亮是因為選擇壓抑了自己的陰暗麵,雖然大部分時間這些部分並不對外展示,但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溫柔的人最能辨彆溫柔。
租借來的帳篷最終撐起來了一個小房間大小的空間,而此時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德拉科克製不住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再也支撐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但是殘存的理智又告訴他不能直接躺倒在草地上,這會弄臟他的衣服和頭發。
原本設想的浪漫夜晚計劃看起來要推遲。
哈利最終還是把他安頓在一邊的臨時露營椅上,開始熟練而快速地布置——看吧,和少爺過家家的結果就是自己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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