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畫板麵前,身上定製的漂亮衣服讓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摸了摸腰間的束帶,這件禮服收腰的設計或許有些過頭了。
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他親愛的父親母親——納西莎和盧修斯正站在一邊看著他呢。
這是七歲的生日禮物之一,德拉科即將得到人生中第一幅肖像畫,一幅精致的、會動的的屬於巫師的肖像畫。
通常來說巫師會選擇在成年或者老年時再定製一幅肖像畫——因為邀請專業畫師的價格十分昂貴,同時,為了讓畫像能夠和巫師本人一樣說話和表現,需要被作畫者經常和畫像交流,傳授各種有用的片段和記憶,才能讓畫像和本人相差無幾。
“我們會很高興保留下你可愛的樣子,你的七歲隻有一次。”這是盧修斯和納西莎給出的理由。
德拉科感覺到頭發被梳理得光溜溜的貼在頭皮上,手指上爸爸為他套上的馬爾福家族戒指也有滑落的跡象——這枚蛇紋樣的銀色戒指的圈口尺寸是按照成年人的大小做的,德拉科有些緊張地勾起了手指,好讓它看起來乖乖地呆在原地。
“你長大了一定是個英俊的孩子。”畫師菲林稱讚道,馬爾福家曆代的畫像都出自這個畫師的家族之手,此刻她正用畫筆描摹著德拉科的樣子。
德拉科禮貌地說了聲謝謝,隨即又有些僵硬地保持著笑容——拜托,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畫像看起來蠢蠢的。
“其實肖像畫也可以依照被作畫者的意願進行一些細微的調整,比如,你想讓自己的畫像看起來是什麼樣子?更加華貴一些?或者是把背景換成彆的地方?”
德拉科認真地皺起了眉,似乎經過了一番認真的思考,“能讓我看起來像一個英雄嗎?”
“英雄?”畫師菲林笑眯眯地詢問著。“現在沒有人敢欺負你,你有數不清的財富,這樣還不算英雄嗎?”
“就是那種,讓人崇拜的、廣為人知的,很了不起的人。”德拉科比比劃劃地描述著,“比如擊敗了所有人心中的大壞蛋的那種,身上還會有一些傷痕證明自己曾經直麵危險,總之,就是很偉大的人。”
畫師似乎有些困惑,什麼?這個一身衣服就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純血家族男孩在說些什麼?但是菲林表麵還是微笑地答應著,“好的,讓——德拉科小朋友——看起來像個英雄。”加點金色的背光怎麼樣?
聽完畫師的應允德拉科看起來很高興,似乎呼吸也順暢了很多。他似乎都要忽略發膠黏糊糊的觸感了。
“你給他講了太多遍大難不死的男孩的故事了,西茜。”在畫板另一邊,盧修斯對著納西莎耳語道。
“他喜歡這個!”納西莎盯著畫布上逐漸成型的德拉科形象,“再說了,這也沒什麼不好,反正神秘人不會再回來了,因為那個男孩。你也第一時間投靠了魔法部,不是嗎?”
畫麵飛速切換。場景更換到了馬爾福莊園裡某個乾淨的空房間。
德拉科似乎長高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熟悉的尖下巴和臉上利落的輪廓已經初步顯現。
“你要和舞伴再靠近一點。”納西莎此刻正在陪著德拉科練習跳舞。
舞蹈老師在一邊附和,“是的,馬爾福少爺現在的舞步很標準了,但是和舞伴的距離還是過於疏遠。”
“這樣會讓其他純血家族以及商業合作夥伴的各位女孩覺得你過於冷漠。”納西莎耐心地解釋著,“後天的慈善舞會你可是人群焦點。”
德拉科把一聲無聲的“嘖”壓在了心底,隻是乖乖回答著“好的,母親。”
“要表現得紳士又可靠。”舞蹈老師補充了一句。“讓大家有愉快的回憶。”
灰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湧動,愉快?是聽這些老東西吹噓怎麼依靠慈善這些方式避稅省下一大堆金加隆,還是聽另一群老東西炫耀自己揮金如土買下的新收藏?還有不得不麵對的一大堆過於熱情的目光,每次純血家族湊在一起就要給各個家族為數不多的後代考慮婚事,可是愛情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它不來自血統,也不來自金加隆。
“好的。”德拉科控製著自己的語氣,撫平了其中任何的厭倦與不耐煩。
場景快速切換,換到了翻倒巷。
“公子哥,行行好,給點錢吧。”路邊一團看起來像破布一樣的東西動了動,忽然伸出一隻手臂抓住了德拉科的小腿。
盧修斯和納西莎厭惡地看著這個忽然拖住自己年幼的孩子的乞丐,盧修斯快速地拔出魔杖,乞丐被幾個咒語擊中,翻滾了幾米遠。
德拉科看著乞丐因為痛苦而皺起的臉,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其實他的口袋裡還有一些零花錢。
盧修斯用力地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把他快速地帶走了,低頭問道“你同情他?”
德拉科有些畏懼父親的臉色,但是無論他說什麼盧修斯都不會有過於嚴厲的責罵,於是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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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好位置就這麼多,如果你想幫他,就做好自己和他交換的準備。”盧修斯停住了腳步,讓德拉科看到乞丐哆哆嗦嗦的背影,“如果你的善良能支持你去穿這些破布,或者睡在大街上,那你就去幫他。”
剛剛路過時的聞到的酸臭味還停留在德拉科的鼻腔,他迷茫地搖了搖頭。
“那就讓自己,和他,都好好待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盧修斯又拉著德拉科和納西莎走了起來。
“不要向後看,不要向下看。”
場景飛速切換,馬爾福莊園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