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徑直在大理寺後院停下。
朱允治帶著大理寺一眾官員恭敬地在車前跪著,楊靜宜抬手示意眾人平身,眼神卻不著痕跡地看向緊隨其後下來的李沛。
果不其然!
這人一見那倆紈絝仍活著臉色立刻變了。
不錯。
竟是陰差陽錯地抓到了這廝的小尾巴。
“朱大人,借一步說話。”
朱允治點頭,率先朝旁邊的書房走去。
門被關上。
緩緩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響。
楊靜宜剛想開口,朱允治卻道,“真正傳遞消息的人隻有一個,此時已經被天青姑娘帶回殿下的馬車上,外麵那倆晚些時會以證據不足為由釋放,李沛作為抓他們的人需得跟到最後。”
這人……
怪有效率的,不愧是爹爹都讚譽的人。
楊靜宜想了想,“孤既是來學習,自然不能空手而歸,朱大人不如帶孤隨意走走?”
她本意是好歹裝裝樣子再走,免得被有心人知道無端猜測她來大理寺的真正目的。
朱允治卻說,“那邊有勞殿下跟臣一起看看李大人的審訊,說不定會有些意外之喜。”
倒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時間上……
楊靜宜把天青叫到跟前,“你們江湖中人是否有些獨門的審訊方式?”
“殿下,奴婢隻是會武的遊醫。”
“那便用毒。”
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有解藥。”
她很清楚這人最終肯定是要還給大理寺,畢竟皇帝那邊還在等朱允治結案回話。
能借給她單獨詢問已經是仁至義儘。
為了長遠,她不能不考慮這些。
送走天青,楊靜宜便帶著不知所措的微雨和眼珠咕嚕轉的小寒跟在朱允治的身後往牢獄而去。
大理寺不比刑部,官署占地遼闊。
有幾間屋子專門用作刑訊。
大理寺的刑訊室是牢獄最裡麵單獨辟出來的一個獨立空間,囚犯各種求饒慘叫聲不絕於耳。
聽說這是朱允治上任之後才設計的。
楊靜宜覺得極為巧妙。
那些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求饒聲哭鬨聲交織在陰暗潮濕的充斥著血腥的空氣中,仿佛刺針順著耳朵滲入,對正在被刑訊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場心靈上的淩遲。
刑訊最重要的便是突破心理防線。
一旦心理堅守的口子被打開,認罪畫押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裡麵那倆紈絝顯然很容易被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