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場的人都知道。
章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一家兩個兄弟那便要挑出一個智力最優秀的入仕途，另外一個隻能管理家族生意輔助入仕途的兄弟。
這其實很不公平。
章子端便是下一代選出來隻做生意的犧牲品。
若是分家，按照章丘對這項家規的不滿，定會讓他如願去讀書科舉，他可以不在乎最終能否封侯拜相，但他不想從開始就被扼殺這種可能。
章丘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大兒子的說辭。
他再次看向章子季，“子季……”
章子季還是苦笑，“大哥說的對，分家便讓大家去讀書吧，生意上的事兒子可以接手……”
他已經沒了前途，總不能占著坑吧。
話落頭頂驟然挨了個巴掌，轉頭就見章子端瞪他，“怎麼就不能一起讀書？虧你自詡聰明呢？大哥耽誤這麼多年，沒有你的輔導，如何能趕上進度？”
“可生意……”
被打了一巴掌，章子季也顧不上自苦了，迷茫的看著橫眉冷對的兄長，“生意總得有人做啊。”
章丘鬆了口氣。
欣慰地看著兩個毫無間隙的兒子。
沒好氣哼道，“你們爹又不是死了！”
柳文熙沒忍住捂著嘴，輕輕推了他一把。
“瞎說什麼呢？年紀輕輕死不死的。”
章子端立刻附和，“就算讀書，兒子也可以幫父親分擔，太子常說學子多思可民生仍艱，不實際了解養家糊口的事如何能做到好官！”
章子季便也說，“大哥說的對，兒子以後也不死讀書了，空閒時間便幫著父親和大哥打理生意。”
章丘笑了。
伸手拍拍兒子們的肩膀，“好，咱父子一起！”
柳文熙拽過始終滿臉愧疚的章夢琪，笑道，“還有夢琪呢，還有我呢，咱們一家人一起！”
“對，一家人一起！”
“嗯嗯，女兒，女兒會好好做的。”
“對不起……二哥。”
事發到現在，章夢琪始終愧疚的沉默著，她隻要一想到是因為自己的小女兒心思害哥哥前程儘斷，就恨不得給當時鬼迷心竅的自己一巴掌。
章子季笑著捏捏章夢琪的發髻。
看著天上漸漸閃爍的星星，露出連日來第一個釋然的笑容，“你要有什麼錯呢？陛下其實說的不錯，本就是哥哥私德不修。”
他長長舒了口氣，“以前總覺得隻要科舉成名無便無所謂其他，可實際上……若那時哥哥當真入了官場，後果說不定就不是年考問詢這麼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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