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花園。
翠竹掩映的涼亭中央,章裕和柳泳相對而坐,桌上一壺清茶在秋日的昏黃中緩緩升騰著暖氣。
柳泳歎了口氣。
有求於人,終是他先開了口。
“珍珍的事情……”
“柳大人,莫不是找錯人了?”
章裕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二弟家可不住在這,如果柳夫人不認路,本官可以讓人軟轎抬過去。”
說著竟還真招過來四個孔無有力的家丁,“弄頂軟轎給柳夫人,在讓郎中們在側跟著,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柳泳一愣,緊接著勃然而怒起。
“章大人這是做甚?難不成你我如今連坐在一起說話都不可了?”
章裕冷笑,“本官倒是不知同僚坐在一起說話,前提竟是家屬上門來鬨。”
“所以你構陷於我?!”
“構陷?彆說的那麼難聽。”章裕冷笑,“本官不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你若能保證尊夫人不再踏入我章府大門,本官自可向鄭大人澄清一切都是誤會。否則,沒什麼可談的。”
柳泳聞言卻沉默下來。
他本來堅持珍珍嫁給自己侄子,可柳夫人的話卻讓他猶豫了,如果嫁到哪裡風險都不能避免,還不如滿足女兒的願望。
良久之後,他給章裕添了杯茶。
“你我本來同朝為官私交甚篤,想當初你是刑部尚書,我是左都禦史,是何等風光,可如今……”
他自嘲地笑笑,“你我二人本無深仇大恨,造成如今局麵也不過是因章丘婚宴上的小事,仔細想來倒是叫外人看笑話了。”
章裕聞言似乎想到什麼,臉色稍緩。
隻是說出口的話還是硬邦邦的,“柳大人知道便好,冤有頭債有主,柳夫人該去找誰不必本官說。”
柳泳笑笑,“自是這個道理。”
他抿了口茶,又道,“隻是兩家關係如今已然弄僵,還請章大人費心幫小女美言幾句。”
他說著從兜裡掏出來一張清單推了過去。
“小女真心愛慕子季,若能得章大人美言幾句的話,相信章丘老弟亦是能夠敞開心扉。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成為親家總好過現在這種局麵。”
說話間,章裕已經拿過單子。
本以為不過是作為謝禮的金銀財帛,可……
他不動聲色地將單子攥到手心,“柳大人這是何意?難不成對我章家的生意感興趣也想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