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集市,販賣聲不絕於耳。
楊靜宜一身月白色布衣端坐在街尾的餛飩攤上,心滿意足的捧著飄著蔥花辣子的湯喝了一口。
不管過了多久,她還是喜歡這口。
隻可惜,曾經陪她吃的人都不在了。
楊靜宜歎息著將碗裡的湯一飲而儘,可剛還覺得美味無比的湯水此刻卻突然寡淡苦澀起來。
對麵坐著的劉廣等她放下碗才道,“昨夜八殿下離開王家後,王家便遞了帖子麵聖,聽聞說是要接回來已嫁的姑娘。”
看她沒什麼反應。
劉廣繼續道,“還有章家,章丘和章子端是淩晨出的城門,咱們的人看見他們一路向國寺山那邊過去,不出意外應是去見嶽安。”
“跟您去國寺的那波刺客,昨夜有三個回到了李家,李家連夜送了書信進宮。”
沒什麼意外的。
本就是她刻意營銷的局麵,如今隻不過落實而已,她特彆將見麵的地方選在這可不是為了聽這些預估八九不離十的事。
“王遣快要回京了。”
楊靜宜捏起一塊先順道買的李記鋪子糖糕放進嘴裡,“你親自去接他吧,不用回京,直接帶人去見嶽安。”
“需要屬下做什麼?”
“不用。”楊靜宜再次捏進嘴裡塊糖糕,任由黏膩到發苦的味道在口腔中肆意湧動,“在旁邊看著就好。”
劉廣一愣,顯然不太明白太子這樣安排的用意,可他什麼都沒問,隻道,“屬下定會記下王遣與嶽安的一言一行。”
楊靜宜沒所謂。
王遣信裡說可以幫她解決掉嶽安,作為投靠東宮的投名狀。她雖然不相信,但卻也覺得如果王遣可以做到更好。
至少她目前對付嶽安的計劃是長期,短期內隻能看著嶽安繼續蹦躂。
劉廣見她不感興趣,也沒在多言,王遣和嶽安到底什麼情況他還不好說,更沒辦法在現階段承諾楊靜宜更多。
何況,他總覺得楊靜宜心中有數。
比起這個……
他等了會兒見楊靜宜隻是沉默地往嘴裡塞糖糕,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紙遞了過去。
“屬下隻能做這些。”
紙上清楚的記錄著這段時間劉廣和明王暗中給楊家祭奠燒紙的事。
楊靜宜沒說什麼。
將紙扔進劉廣麵前的餛飩湯裡,任由烏黑的墨漬染黑整個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