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聞言放心下來。
確實,世家門閥誰家還沒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晦事,通常知情人都會聰明的選擇耳聾眼瞎,禮尚往來,誰也不會把對方那點事當回事。
江寧又說了幾句場麵話,多是祝福楊靜宜得償所愛的,而後才告辭離開。
天青見人走了沒影,便道,“八殿下的身子雖然沒有大好,但比之常人大概也就是練過武和普通人的區彆,不影響日常生活亦不影響壽數。”
“能看出來好了多久麼?”
“最多三年。”
也就是說,江寧最多從三年前開始滋生野心。餘家父子與水匪勾結大概是在五六年前,看來江寧隻是知道後幫忙善後……
看上去沒參與,可有什麼區彆呢?
沒人去管那城慘死在海裡的百姓,也沒人去製止水匪和官府的筆筆勾結。
就像她一樣。
即便她知道了也沒想過第一時間去拯救那些人,在她的排序裡福城的慘案遠低於楊家翻案,甚至低於圈地案收尾。
可即便這樣梁雅詩亦是感恩涕零。
可見百姓要的何其簡單。
即便這樣當權者還是選擇性不去管。
知道了江寧大概開始布局的時間,齊司白給的建議是,“七殿下準備時間短,不會明目張膽的宣誓野心,有梁姑娘在,殿下可無後顧之憂。”
想法跟楊靜宜不謀而合。
她等齊司白說完又沉默了會兒,突然問道,“先生既然關注東宮已久,可知道孤下一步要做什麼?”
是試探亦是考驗。
齊司白聞言安靜下來。
不像是思考,反而像是在抉擇。
最後他抬眸看著楊靜宜說道,“若草民言行無狀,殿下可否恕草民無罪。”
楊靜宜笑笑,饒有興致地答他,“先生擅踹度人心,難道沒想過你言行無狀,孤會如何?”
齊司白聞言變笑了。
眉眼溫潤柔和的看著她,“那可否請殿下摒退左右,草民覺得有些事殿下並不想為外人道。”
話說到這裡,楊靜宜基本已經確認這人知道。
不過她還是從善如流地讓人都出去,隻留齊司白跪在地上說出那一句,“殿下想要替楊家報仇,或者殿下還想要翻案,隻是……”
“隻是……?”
“難。”
確實難。
隻是她關心的不是這個,“先生認為如今有多少人看出孤行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