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帶走大地最後一絲熱氣,秋日的冷風順勢而起,飛快地席卷裹著領口腳步匆匆往家奔走的行人們。
楊靜宜本就體質不好。
自那日城門暈倒之後大氅便不能離身。
如今穿梭在這群冷得不像樣的人群中,雖然格格不入但卻是沒感覺到外麵氣溫的變化。
可仔細一想,十一月竟已過半。
已經是深秋初冬的時節。
距離她在江予初身體裡醒來已經三月有餘。
這在以前明明是彈指一揮的光陰,如今她卻覺得仿佛度過萬重山般漫長。
恍神間,李家糖糕鋪子就出現在眼前,剛想推門進去買上一包糖糕,這已經是她為數不多覺得放鬆愜意好像還在從前的時候。
卻被斜裡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根本沒注意腳下的台階,
猛然回神。
周珩?!
沒留意腳下的台階,沒成想對方根本沒想禁錮她,她這一用勁,要不是後麵有天青和春杏,險些直接坐到地上去。
“你……”
“你沒事吧?”
楊靜宜站穩,警惕地看著他,“周大人。”
周珩知道她對自己的防備,順著她的視線亦是往後退了一步,“微臣喊了殿下好多聲,是殿下太專注於……”他看了眼糖糕鋪子。
楊靜宜側眸,春杏點點頭。
“所以,周大人有何貴乾?”
周珩指了指對麵的茶樓,“殿下可否賞臉?”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裡是鬨市,臣再大膽也不敢做什麼,何況……”
他苦笑,“臣不想再躺個把月了。”
楊靜宜沒言語,轉身朝對麵茶樓走去。
待兩人落座,周珩叫了壺竹葉青,用沸水涮了杯子,給楊靜宜倒上,“殿下嘗嘗,聞著還不錯。”
楊靜宜看了眼茶盞,沒動。
“周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知道眼前人不待見自己,周珩端起茶盞誠懇說道,“先是要為臣上次在東宮時的冒犯,還有周家這些時日做的事給殿下道歉。”
見楊靜宜不言語,周珩也沒強求。
恭敬地站起來俯身作揖,“不敢欺瞞殿下,臣此次是為周家而來,周家願以百年財富人脈為禮,請殿下高抬貴手,不求高官厚祿,隻求維持現狀。”
可以說相當有誠意。
楊靜宜沒立刻表態,靜靜的打量周珩。
眉眼清明,態度誠懇,舉止謙卑。
跟先前那個調戲她的人大相徑庭,不知道的還以為換了個芯子呢……
換了,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