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冕知道,黎術懂他的性格、利用他的弱點,放大利益。
而他也明知道這些,卻還心甘情願地去交這樣一個利己的朋友。
“我剛見到黎術時,也是利己,我困在山上,想要活命,所以想霸占她的房子,若說惡,其實那個時候的我於她也是惡,所以阿爭,你不必為我計較了。”程冕又補了一句。
榮爭玉胸口悶悶地,聽到這話,倒是詫異地看著他“你膽子倒是挺大,還敢搶她的房子?也是你長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貴公子樣,若你換成我這張臉,隻怕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程冕也讚同。
幸而當初去那木屋的時候,態度不算是過於惡劣。
榮爭玉聽了這些話,也消了繼續勸說的意思。
他一直覺得自己懂得多,但其實程冕也不是蠢。
“黎術此人眼裡容不得沙子,最近你看著點,讓她老老實實地乾完活,安穩地回去,莫要和趙謙碰上麵了。”榮爭玉突然想起來,又提醒了一聲。
趙謙,便是這軍營裡新來的監軍。
以黎術的性子,二人若是有了矛盾,黎術很可能偷偷算計著,將人弄死了。
他厭惡趙謙比任何人都要多,但不得不說,這討厭鬼的命,很貴重,真不能有任何損傷。
他不能給朝廷攻擊駐邊軍的理由。
榮爭玉和程冕說出此話的時候,黎術正跟著韓副將看輿圖。
她自己也畫出了一張地圖,但細節不夠豐富,而榮爭玉手裡的地圖可要有用多了,而且早些年軍中將士曾攻打過馬賊,這些地圖都是經過實踐得來的,很是有用。
她說要去捉馬賊,榮爭玉既然已經同意了,便也沒藏著掖著,大方的將這東西借給她看。
當然,隻有關內一帶的山脈圖紙。
軍營所控製的那二十多個隘口情況,黎術是看不到的。
黎術現在也不在意這些,儘可能將剛得到的“知識點”臨摹下來。
隻是黎術正在正在看輿圖的時候,營帳中突然闖進一個人來。
黎術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對方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頭上戴著一鑲著寶石的銀冠,身上穿著一身紫紋錦服,腰間金帶不俗,隻顯貴氣,人才入營帳,黎術便聞到了迎麵撲過來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
隻一眼,黎術便猜到這人是誰了。
她並沒有直視過去,而是收斂目光,略略低頭。
“榮爭玉既然查到了那個馬什麼通匪,為何不提前與本監軍說?!若他早言,本監軍絕不會讓他進行比試,如今鬨得全軍皆知,都說我包庇一個罪人,他是不是故意的?!”趙謙一進來便氣道,說完之後,看著韓副將,很是不滿,“他人呢?”
“將軍有要事,或許去巡視隘口了,也可能是練兵了,這……末將著實不知道啊?”韓副將客氣地說道。
趙謙哼了一聲,直接氣哼哼地坐了下來“你不知道?你和那個姓楊的,是他的左右手,他做的事情,你二人怎會不清楚?!而且那通匪之事,難道不是經你二人的手查的?!”
“我與楊副將都是聽從將軍之命辦事……”韓副將立即說道。
“聽他的話,那也該守規矩!本監軍奉命前來督查駐邊軍,軍中一切大小事務,不得隱瞞,爾等是不是陽奉陰違,不聽聖旨?!”趙謙立即又道。
“絕對沒有,請監軍明鑒。”韓副將嘴上挺客氣,但說出的話,挺糊弄的。
趙謙也不是被糊弄一兩回了,此刻都懶得和韓副將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