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酉鬆覺得妻女都瘋了。
這家裡,祝氏最有話語權,陳酉鬆也知道虧欠妻子多年,所以對妻子的話,他也不敢反駁。
黎術沒想到祝氏會插手,她還想這父女倆繼續打呢,鬨到天黑,她的事兒就過了。
很快,還是輪到她了。
陳酉鬆一聽她要自己出去闖蕩,頭都要大了,眼眶更是泛著紅,一張嘴便道“從前都是舅舅做得不好,如今我從軍中出來了,以後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絕不會讓人將你欺負了……”
“爹,您也打不過阿黎,沒準還要阿黎保護您呢?我看您還是彆做那拖後腿的了……”陳纓幽幽補了一句。
“……”陳酉鬆氣結。
黎術默默給陳纓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最終,陳酉鬆還是沒攔住黎術。
黎術本說好後日離開,但次日晚上,她便偷偷摸摸地出門趕路。
早幾日前,她就從集市裡買了一匹騾子,這騾子被人訓練過,雖然比不得馬匹聰明聽話,但必要的時候也能騎一騎,而且價格相對便宜,後頭套個車,出門不顯富貴,不惹人注意。
天黑,黎術就在騾子脖子上支根杆子,上頭掛著燈籠,再趁著月色打光,慢悠悠地走。
次日一早,黎術的小院被陳纓等人推開,才發現已經不見人影。
氣得陳纓沒憋住情緒,當場哭罵。
黎術一路順著官道走,她運氣好,並未遇到馬賊。
當然,也可能是前些日子她頻繁找馬賊的麻煩,所以馬賊們也夾緊了尾巴,收斂了些。
剛度過嶧城一帶,黎術聽到了過路人的話。
傳聞是新主帥的隊伍最近入了德昌府,閒人都要避讓。
黎術一聽,也來了興趣。
這新主帥隻是來赴任,帶的人手並不多,隻有不到一千左右,輕裝簡行,以此來減少軍中無主的時間,隊伍住在驛站,主帥及其心腹則另有住處,聽聞已在德昌府逗留五六日了。
黎術很好奇這龐將軍在德昌府做什麼,便沒急著走,偷偷摸摸地觀察。
這一觀察,也讓黎術確認自己跑得沒錯。
其行跡不算是秘密,這主帥及其心腹住在太守府。
百姓們都知道,最近幾日,太守府熱鬨至極,到了黃昏之後,絲竹之聲不斷,外頭也能聽得見,德昌府最有名的幾個戲班子,也是輪番的進太守府,據說都得了不少賞錢。
便是幾大青樓的花魁都沒閒著。
說是在趕路,可新主帥明明已經距離軍營如此之近,卻不知快些前去主持大局,反而在此處夜夜笙歌,黎術都覺得可笑。
“大叔,榮將軍沒跟著一起回來嗎?”黎術坐在茶館裡頭,湊過去打聽。
德昌府離嶧城近,對軍中的將領也都略有了解。
榮爭玉年紀輕輕,也有些名望,這些百姓也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