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術一聽，眉目舒展，搓了搓指腹的神光粉，笑了。
原來是用來增強仙女人設的東西。
這應該類似於砂金石之類的礦物磨成的粉末，沒想到這滿月教的巧思還挺多，騙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黎術坦然地將衣服穿了。
出門的時候，韋管事看著她，眼神都亮了幾分“沒想到你扮上仙女來，真有幾分姿色，不錯，隻要你這次成功變戲法，以後你想要什麼，上頭都會允的！”
隔壁兩個正在練舞的姑娘也瞧見了黎術了，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今日有風，那發絲和紗裙隨著風飄起，像是要乘風歸去一樣。
黎術雖不如旁人豔麗，但此刻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微微頷首，恍若仙女俯視眾生。
“韋管事，你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對，我這可不是運氣好，是我有本事。換成是你，穿上這身衣裳，那就是不倫不類、醜地驚人，這都是我祖傳的本事帶來的好處……”黎術一張嘴，眾人剛剛閃過的驚豔，瞬間沒了。
韋管事嘴角抽動著，腦中隻有四個雖不合適，偏又很是貼切的字不解風情！
蠢娘們。
“管事！我們什麼時候能去呀？”靜丹看著黎術那光彩奪目的樣子，心裡犯著酸。
這樣的衣裳，若是穿在她的身上，一定會更好看。
“你們——”韋管事掃了她們一眼，“也罷，你們剛來，也是該帶你們出去見見世麵，這樣吧，你們此次也跟著一起，要規規矩矩站好，不能隨意行動。”
此話一出，虞君反應不大，靜丹則十分開心。
很快，二人也換上了白衣，但款式比黎術的要差上許多。
與她們一起的，還有其他女子，包括黎術在內的所有人都帶著麵紗，排成兩排，算是“仙女的侍從”。
這遊街的隊伍很長，黎術坐在最為繁華的轎中，十幾個人抬著她，花轎四麵隻有紗簾遮擋。
虞君等人在她後頭的花車上站著，不許做出任何動作。
黎術還看到了那日的喬巧兒。
她現在是站在黎術這花車旁邊的小丫鬟，穿著一身彩衣，在一群人中間，若不是黎術對她的印象深刻，隻怕都難一眼瞧出來。
喬巧兒也偷偷往黎術這邊瞧了兩眼，但卻沒認出來。
畢竟黎術此刻不僅戴著麵紗，頭上還貼著花鈿，發型和衣裳都變了，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氣質，與那日截然不同。
黎術瞧了喬巧兒兩眼之後，慢悠悠的轉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
她在花車裡，像是仙人下凡，那些百姓在街道兩邊，灰頭土臉一身菜色，乾燥的土壤在人群踩踏下，浮起霧蒙蒙的煙塵。
當黎術和前頭那個護法許大人坐著花轎出現，眾人跪首。
他們如同乞丐一樣，沒有任何尊嚴，腦袋埋地低低的，雙手搓動著，嘴裡念念有詞，不知在做什麼樣的禱告。
黎術漠然地看著。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半空之下，卻皆是陰霾。
黎術看了一會兒，目光定格在一處。
她發現，“群眾裡頭有壞人”。
當然，對比滿月教，或許也不能成為壞人。
這裡的百姓，大多虔誠跪拜，即便不信滿月教的，也不敢得罪，畢竟滿月教受人追捧，不好招惹，可以說，無人敢隨意冒犯，而跪著的人群裡頭，有兩個人看似跪地十分虔誠，但又有些左顧右盼的。
二人背後還背了個蓋著布的籮筐，不知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