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術隨口忽悠,故意嚇唬人。
就算虞君不將自己的難言之隱說出來,黎術也不至於要將人供出來的。
隻不過剛才對方膽子挺大,竟然想要想辦法滅口,當然也不能輕輕放過。
虞君模樣極美,此刻紅著雙眼委屈、驚懼,看上去可憐極了,但這壓抑著的哭聲聽上去就像是女鬼在哽咽一般,大半夜的,滲人。
“你最好記住……記住你的誓言!”虞君恨恨地,低聲又道“我……我乃是杭氏一族旁支家的姑娘!本名杭玉珺!”
黎術將人放開了。
虞君連忙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看著黎術的眼神充滿了防備和狐疑。
她不明白,同樣是女子,為何黎術會有這麼一把子、讓人難以反抗的力氣!
“杭姑娘,說說吧?”黎術做了個手勢,請對方落座,還十分貼心的為對方倒了一杯茶水。
她聽過不少小道消息,如今也算是找到了一個正主,已經做好了暢談的準備。
虞君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我雖彆有用心,可我確實沒想過要害你,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從前受害的聖女有很多,外人不清楚,這滿月教裡頭,還是有明白人的,你大可以打聽一下!”
“我知道,我不在意。”黎術隨口說著,“我想知道你們杭家的事兒。”
“……”虞君張了張嘴,有些不理解。
杭家的事兒……
就是一場慘烈的悲劇。
“我們杭氏一族上下,足有四百多人,如今活下來的,不足二十。”虞君深吸了一口氣,“我族在江州頗有名望,雖主要產業由嫡支的家主伯伯處理,但族中也有不少田產鋪麵,族中任何一家,都還算富貴。”
這一點,黎術也知道,這種大家族,隻要血緣關係還算近的,肯定會相互扶持。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去年初,滿月教找上門來,想要我們銀錢,為他們教主做個金像,家主伯伯知道滿月教在南方一帶誆騙百姓,自然是不樂意的,便將人趕走了,本以為與他們劃清關係就可以,沒想到這些人無恥至極!”
“家主有一兒一女,族兄去年偶遇一女子,為其癡狂,在那女子的算計下,被帶去了賭坊,輸掉了許多家財,甚至還被迫按下了額外的欠賬,我族族規嚴厲,得知此事,家主幾乎將族兄打死,族兄為人軟弱,確實也是不堪大用,便想欲圖帶著那女子私奔,免得繼續丟家族名聲……”
“誰知道,那女子見族兄無用,便反咬一口,說族兄強迫於她……”
“……”
黎術聽著,發現這過程很是複雜。
這杭家公子被人送去了大牢,而江州那邊的官府已經被滿月教收買,本就居心不良,所以對此也不願細查,隻暗示杭家交錢贖人。
而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是杭家的少半家業。
杭家當時感覺到不對,不想低頭。
杭公子發覺被騙,傷心欲絕,在大牢裡頭直接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