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寒意重。
林枳將最後一口關東煮的湯都喝掉，身體才漸漸暖了些，“你今天找我……有什麼急事？”
白未曦雙手環胸，仰望著遠處燈火繁榮的高樓大廈，眼神縹緲，看不出喜怒。
“急事倒是沒有，關心你的近況，這算事兒嗎？”白未曦收回視線，散漫的張口。
林枳轉身去丟手上的垃圾，在回來的時候，徑直走到白未曦身邊來，“我最近……在忙點自己的事情。”
“組織那邊的？”白未曦挑眉，挺意外他的這個回答。
“不是。”林枳搖搖頭。
儘管他已經很小心的掩飾自己的痕跡，但組織那邊的人，仍有察覺。
最近組織那邊的消息，已經跟他徹底斷層。
林枳沒提這一茬，長睫低垂，輕聲道“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你說。”
白未曦脊背直了直，平視著他，目光平和又鎮靜。
“我做了檢驗，報告裡顯示我的血液裡鋅含量超標。”林枳說話的時候，隨著嘴巴張合，有淡淡的霧氣被嗬出來。
白未曦臉色變了變，“鋅含量超標？”
看著林枳點頭，白未曦眼神倏地冷了下來，“多久了？”
林枳“不清楚，之前檢驗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異樣，可能……跟我每日的飲食也有關係。”
體內鋅含量超標，原本並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大事。
但是白未曦印象深刻，蘇星暝去世後，她取了部分血液樣本，又截了一小段的指骨拿去化驗有沒有癌變。
最終的檢驗報告單裡，顯示的除去原本的病情症狀以外，唯一的異樣就是血液內的鋅含量超標。
“他的死，真的和組織的人有關係……”白未曦閉了閉眼，一向清冷銳利的眸裡，多了疲憊和無奈。
林枳默然，頭低著不再搭話。
過了半晌，白未曦深吸一口氣，伸手在林枳肩上拍了拍，“我幫你聯係醫生，先把你的身體養好，最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林枳“其實不用的……我沒關係的，而且……我也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在白未曦鋒利的眼神中，林枳的聲音越來越弱。
“這件事情沒商量，明天我會讓醫生聯係你。”白未曦的聲音中，帶著不容抗拒。
她在雙眼被蒙蔽的時候失去了蘇星暝。
如今已知曉真相，就決不允許林枳再發生任何意外！
林枳舔了舔乾涸到微微發裂的唇，笑道“果然還是當年的輕羽，一點兒都沒變……
我意在提醒，你有空，最好也去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白未曦“嗯”了一聲，挺漫不經心的。
但還是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了。
望著林枳離去的背影，白未曦依舊駐留在原地。
在少年過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白未曦低頭，掏出手機給徐晨發了短信，讓他在暗中護送好林枳。
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白未曦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坐在床上。
望著隔了薄紗落在原木地板上的清冷月光，腦海中忽然有萬千記憶碎片一掠而過。
稍一閉眼，許多畫麵似是衝破了歲月的枷鎖，猛地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