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月光，把川川的記憶，照得越來越清晰。
初冬時節，月光冷，川川，就用他與新星在一起的那些記憶來取暖。
突然，川川聽到小洞門那裡有輕輕的敲擊聲，還有，被風傳送進圈舍的，大熊貓的氣味。
雄性大熊貓的氣味！
川川立刻警覺起來。雖然川川已經27歲，但他作為雄性的戰鬥意識仍然存在。
“誰？！”川川威嚴的低吼一聲。
“咩咩咩，川川爸爸，是我，靈靈。”
“三兒？”川川覺得不可置信。
三兒子靈靈，不是一直在重慶動物園陪著新星嗎？
小洞門打開，川川看到的，是跟新星長得很像的一隻雄性大熊貓。
川川甚至不用嗅聞，就能確定，這是自己的三兒子靈靈。
“三兒，你怎麼來了？！是到上海來相親？”在川川的認知裡，動物園的大熊貓，隻有相親，才會出遠門。
“相啥子親喲，我娃兒都有21個了。”
“21個娃娃？！”川川被娃娃的數量驚著了。
1個娃娃十萬，21個娃娃，那得是多少萬呢？
重慶動物園得拿多少獎金啊，還有，上中央電視台的新聞，得上多少次啊。
“三兒，你這牛吹大了。”川川和新星，用了七年的時間，養了5個娃娃。
七年養5個娃娃，新星已經很辛苦很辛苦……
“吹啥子牛喲，我現在是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的種公，每年都有繁育任務的。”
“種公？”川川知道種馬、種牛，種公這個詞，很陌生。
大熊貓，都是雄性追求雌性。兩情相悅，才會一起生娃娃。
“種公和種馬、種牛……？”川川問得比較小心。
“差不多，但還是有區彆。”靈靈對種公這個稱謂，還有自己種公的身份，早就不敏感了。
靈靈給川川爸爸介紹了一下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的繁育情況。
“今年春天，參加繁育的雄性，就我和蘆蘆、武崗。武崗還一直在那兒吃竹子，要不就是騙蘋果吃……”
“我們這邊兩個半，可發情的雌性有十幾二十隻。”
“一些雌性還凶得很，對我們又打又罵的。”
英英家的那個梅清，罵得可難聽了。
靈靈沒忍住，在川川爸爸麵前訴起了委屈。
川川聽著聽著，覺得有些驚悚。
兩三隻雄性，十幾二十隻雌性。這樣的繁育方式，造出來的娃娃，能保證質量嗎？
大熊貓之所以能存活八百萬年，靠的是基因的嚴格篩選，重質不重量。
這什麼種公製，明擺著，就是放棄質量，追求數量嘛。
這麼搞下去，圈養大熊貓族群，肯定身體素質越來越差……會出現各種無法預料的狀況。
那個什麼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怎麼能這樣搞呢？
川川挺生氣的。
三兒才十三歲，就有了21個娃娃。
雄性消耗過度，會早衰，會得各種奇怪的病……
他和新星精心養育的孩子，卻被人類弄去做種公獸……
他的三兒，是要陪著媽媽守著家的呀。
靈靈告訴川川爸爸，“我雖然不在重慶動物園，可我有兩個女兒在重慶動物園。我女兒，可以陪著新星媽媽。”
“我和婭老二的大女兒，小名大順，大名友友，二女兒二順，還沒有取大名。”
婭老二？雌性的名字？
什麼鬼名字喲！狗取的名字。
“重慶動物園這邊，覺得婭老二太難聽了，都叫婭婭。”
“婭老二很漂亮的，她本來喜歡新興。新興在重慶動物園叫龍星，主要他原本的名字，和我媽媽的名字，讀音一樣……”
不知為什麼，見到川川爸爸，靈靈的話匣子就打開了。打開了，就關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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