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躺在桃之身邊的王春,忍得要熄火。三個月一過,他便猴急地著撲向桃之。
桃之也不反抗,甚至希望王春再用力一點,好讓孩子就這麼流產,好讓他們家斷子絕孫,他造的孽就讓他來了結。
隻有這麼惡狠狠地胡思亂想,桃之的心裡才會感到好過一點,甚至有一種充滿惡意的快感。
王母算著日子,桃之快到生產了。自從月份越來越大以後,王母總是不厭其煩地拉著兒子,勸他節製,彆臨門一腳出大問題。王春聽不進去,還是我行我素,照例每晚在桃之身上宣泄自己陰暗的欲望。
王春動他的,而桃之木然地躺著。
結束後,王春半躺著,點了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
桃之破天荒地開口打破沉默
“能不能放我出去曬曬太陽?”
因為長時間不說話導致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沙啞生硬。
入秋了,天氣越來越涼,這屋子越來越陰冷,桃之時常感覺到渾身顫抖,她不得不開口求王春,是因為她渴望看看太陽,渴望整個人包裹在陽光裡,渴望感受到溫暖。
王春愣住了,拿著煙的手凝滯在半空中。桃之突然的開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去年除夕那晚後,她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打她也好,罵她也好,惡意蹂躪她也好,她就是不肯不吐一個字。她的執拗不把王春逼瘋了很長一陣子,直到他不得不接受桃之也許永遠不會改變了。
他與她的關係,又怪異又惡心,雖然身體上是夜夜相交的距離,可精神上卻隔著天南地北的距離。
王春是個粗人,並不知道精神交流是怎麼回事。他隻是希望他和桃之可以做到正常夫妻的交流,有事可以一起商量著來。可是桃之卻死也不肯配合,寧願當個木偶聽之任之。
所以,王春也感到痛苦,痛苦讓他想要發泄。
一有錢,王春便到縣城的八角坊找小姐。那些小姐無不溫柔繾綣,笑臉相迎,著賓至如歸的服務。可每次結束後,他感到排山倒海的空虛,對桃之的憎恨又多了幾分。
憎恨日積月累疊成一座高山後,他也日漸趨向於平靜,既然桃之鐵了心不願意和他說話,那他也打定主意就這麼一輩子過下去。
桃之突然開口,讓他產生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心裡一下子覺得暢快了許多,可他還是不敢貿然答應放她出去,畢竟,她有過逃跑前科的。
桃之見他不吭聲,主動抓住他的手臂,讓他摸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都快要出來了,我還跑得了嗎?”
王春閃著眼睛,僵硬地摸著桃之的肚子,仍然不語。
桃之張合著蒼白的嘴唇繼續懇求
“我隻是想曬曬太陽,我在這裡關了一年了吧。”
王春到底還是心軟了。
第二天早上,走出房門時,他沒有鎖門。
桃之緩慢、猶豫,花了很長很長時間才走到院中太陽剛從屋後升起,得到半上午的時間,太陽才能照進這間院子裡。
桃之在院子裡站著,堅定地等太陽照進來。
王春留了心眼,出門乾活時,把院門鎖上。
一直到中午,他和王母從田裡回來時,發現桃之仍舊站在院子正中。時值十月,正午的陽光與夏日沒什麼分彆,依舊熾烈。
王母上前拉著桃之回到正屋
“太陽那麼大,曬一會就夠了。”
桃之依舊木然地不說話,眼睛定定地看著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