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新覺羅承祜,赫舍裡皇後的嫡子,也是胤礽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康熙十一年二月初五,這晚的夜晚靜得瘮人,黑洞的天空中點綴著極稠密的繁星,曆亂的星火,寒風蕭瑟,整個宮殿裡,繡花針兒落在地上也可以聽得出聲音。
雨點慢慢落下,敲打在寢宮的窗戶上。赫舍裡皇後在寢宮內踱步,目光擔憂地看著帷幕內隱約地兩道人影。一個坐在床邊,一個躺在床上。
赫舍裡皇後看見坐在床邊的身影,微微搖頭,起身拉開帷幕,跪在她的麵前。
“奴才無能。”
赫舍裡皇後歎了口氣,擺手歎了口氣。
等太醫起身彎腰離開,赫舍裡皇後走到帷幕前,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的瘦小身影。
額娘,我好難受啊。”
隻有四歲的承祜蜷縮在床上,呻吟著,赫舍裡皇後眼眶濕潤起來,摸著承祜的額頭,感受到從手上傳來的滾燙,心中一顫。
“乖……”
赫舍裡皇後聲音顫抖著,說出一個“乖”字,默默地陪在這幼小孩童的身邊。
雨聲驟然急促起來,猶如連綿不絕的琴音,充滿著力量與韻律。雨點密集而有力地敲打著大地,不時有一道電閃劃破黑暗,那是不太耀眼、沒有雷聲的閃電。每當電閃一亮,雨聲便愈發急促起來。
寢宮內傳來了哀痛的聲音,那是赫舍裡皇後的哭泣聲。她的悲痛在安靜的坤寧宮內回蕩,感染著每一個聽到她哀號的人。她的孩子,她心中永遠的牽掛,在這狂風暴雨中悄然離去。
在她的視線之外,一個稚嫩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她的背後,那孩童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她“額娘,彆哭了……”然而,這一幕永遠成為回憶,因為他們已然隔著塵世的紛擾,天人永隔。
在他陪伴皇額娘的歲月裡,他親眼目睹她經曆了生離死彆之痛,看著她孕育了弟弟,卻又在病痛中漸漸消逝。他緊緊跟隨在弟弟身邊,見證了弟弟在尚在繈褓之中就被皇阿瑪冊封太子,目睹他成長於宮廷的榮華之中。他見證了弟弟被禁錮在鹹安宮,無法為自己辯白一句。他看著弟弟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在幽禁中度過餘生。
他的靈魂似乎並未離開這個世界,他似乎在守護著這個宮廷,也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他的存在仿佛成為了一種永恒的守望,守護著那些曾經陪伴過他的人,也守護著那些未曾謀麵的未來。
康熙八年的十二月十三日,坤寧宮中迎來了一位小生命。那個冬天,康熙在坤寧宮中得到了一個令人歡喜的消息——皇後娘娘終於生了,生下了一位健康的男嬰。整個宮殿都彌漫著喜悅的氣氛。康熙更是激動不已,親自守在坤寧宮門口,等待著這個他一直期待的孩子。穩婆抱著剛剛出生的孩子出來報喜“恭喜皇上,皇後娘娘生了個健康的小阿哥!”康熙高興得無法掩飾自己的喜悅,立刻賞了坤寧宮上下一個月的月銀,並命令梁九功立即去慈寧宮和寧壽宮向皇瑪嬤和皇額娘報喜。
康熙看著繈褓裡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給了奶嬤嬤,並叮囑她要好好照顧小阿哥。奶嬤嬤恭順地接過小阿哥,康熙的眸子則一直盯著小阿哥離開的方向。
產婆有條不紊地清理胎盤以及汙物,待全部清理完畢後,才替娘娘墊上褥子,穿上衣服,並退出內殿。
康熙半蹲半跪地握著清瑤的手,眼中的情愫似乎要將她吞沒。康熙抬手拿起帕子,幫她把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擦乾,並拂開粘在她臉頰上的碎發。
皇後平安生子的喜訊傳遍了前朝後宮,孝莊聽聞後非常滿意地點頭,說道“玄燁總算是有了嫡子了。”
蘇麻喇姑在一旁遞上剪子道“奴婢仔細詢問過太醫了,小阿哥身體健康,無須擔心。”
孝莊剪下枝葉,笑得十分舒心“嗯,從庫中挑選一些上好的補品,你親自送去。”
蘇麻喇姑站在一旁笑著點頭,老祖宗好不容易高興,她巴不得主子天天笑口常開的。
鐘粹宮內,馬佳庶妃抱著兒子說道“嫡子又如何,我生的才是長子。”
陳嬤嬤在一旁附和道“庶妃說的是,把小阿哥照顧好,嫡子又如何,您這邊可是占了個長。”
馬佳庶妃有些得意地開口道“你們可得把小阿哥照顧好了,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陳嬤嬤恭敬地回答道“庶妃放心,奴婢們一定好好伺候小阿哥。”
傍晚時分,床榻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咳了一聲。外殿的人聽到動靜走進內殿問道“卿卿,你醒了。”康熙看著榻上的人有些溫柔地開口道。
清瑤微微淺笑,手不經意地摸向自己的肚子,一驚問道“萬歲爺,孩子呢?”聲音有些沙啞。
康熙溫和地開口道“孩子已經生了,是個兒子,與你一樣討人喜愛,你彆擔心。”說完扶她坐起,拿了軟枕墊在她的腰後,又端來溫水,喂到她的嘴旁。
清瑤有些虛弱地開口道“萬歲爺你終於有個嫡子了,孩子呢,臣妾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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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微笑著開口道“好,朕這就讓人抱來,卿卿你肚子餓不餓,朕讓人準備膳食。”
清瑤輕聲說道“餓了,那就麻煩萬歲爺讓人準備膳食吧。對了,皇瑪嬤和皇額娘那裡可報喜了?”
康熙看著她說道“卿卿你就放心吧,孩子出來了以後朕已經第一時間就讓梁九功去報喜了。”說完朝外揚聲道“梁九功備膳。”
梁九功急忙去讓人備膳。
淩嬤嬤抱著孩子進了內殿說道“娘娘,這就是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