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放下杯子起身。
“這…”
方政言噎了一口氣,看向高台“皇上,貴人身份尊貴,怎麼勞煩跑這一趟。”
雖未秉明,他也看著眼生,但是光瞧著衣著打扮,也能看出來自宮裡。
這宮裡的娘娘哪有屈尊陪臣屬夫人的道理。
“無妨,她性子平和,方夫人會喜歡。”沈璟之低頭抿著茶,聲音隨和,並沒有把男人的推辭當回事。
“可…”問題是這嗎?
問題是…
家裡女人不懂事,現在又正好剛爭執完,彆再不知輕重,分不清主次,說出來什麼牽連災禍之事。
想再說些什麼阻止,男人卻根本沒有聽的意思。
扭頭看向自己那賢侄吧,對方也裝作看不見…
最後隻能迫於威壓之下,歎口氣“那微臣便恭敬不如從命。”
轉頭向門外招呼下人道“來人,去帶這位貴人到夫人房間好生招待。”
這都叫什麼事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
早知道他今天晚上就該早早沐浴就寢。
無可奈何,隻能沉下一口氣,儘量平心靜氣下來,看著人影走遠,才道。
“皇上。”
“關於關東汙吏之事,微臣也僅是對此事有所耳聞,並未多加探問,也斷不敢有任何乾涉…“
“還望皇上明言來意,有何需要臣去安排的地方不妨直接吩咐,微臣必定謹遵聖意。”
興師問罪吧,不至於半夜單獨過來,看身後的陣勢也不像。
敘舊閒聊吧…哪來的舊,早上他剛送的他出皇城。
他做官向來窩囊,上邊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不用這麼突如其來嚇唬他吧?
說著話,他悄悄在心底掐了一把汗,幸好他跟許昌那老賊走的不近,那老東西仗著先皇看重,沒少乾與民逐利之事,現在都被捅出來,朝堂上多少人慌成兩條腿的螞蚱。
“方大人不必緊張。”空氣裡的呼吸聲沉重又急。
即便對方語氣已經儘可能平緩,胸口的起伏亦可以看出忐忑。
沈璟之淡聲安撫了一句,接著道“關東官員任調之時,方大人還未上任吏部,與此案毫無瓜葛,朕自是心知肚明。”
更何況,他從近十幾年開始,整天為了子嗣愁眉苦臉,為了納妾跟林家鬥來鬥去,論頭論尾,哪有功夫搞這些。
方政言這才緩了一口氣,進來這麼久了,上頭那位總算說了句人話,就這他愛聽。
“那皇上是準備讓臣配合,挖出來更深的毒瘤?”那感情好啊,能讓皇上登門,證明他還有用。
若是完成的好,他在皇上心裡的地位又能添上一筆。
誰知男人卻笑了一聲,繼續道“任調之事卻是與你無關。”
“但…”
“關東郡守未行科考,七年五次升遷,官居五品,吏部從未審其履曆,勘其出身…”
話至此,方政言越聽越不對勁,神經已經被提起來。
果然就聽見,語氣越來越重了質問聲傳出來“好一個賢能甄選之司,吏治清正之源,方大人的無作為可曾對得起的這身紫襟鶴袍?”
玥國官員朝服品秩分明,紫襟鶴袍,官居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