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拴在地籠裡頭。
五口地籠,每一口都拴頭尾兩個。
弄好後,他就沿河貼岸撒下。
接著,便是等。
“我看過彆人下地籠,這不是得一晚上麼?”
弄好後,兩人找了個岸灘,坐在階梯上,關了手電說話。
許若穀靠在許灼身邊。
許灼試探著,伸出手摟住了許若穀的腰,她也沒反抗。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把熒光棒放在地籠裡嗎?”
“好奇,沒想通,難道是打窩?那不是用棒棒糖更好?”
“你知道趨光性嗎?”
“知道,飛蛾撲火,蚊蟲盯著燈飛……魚也有?”
“對,尤其是在眼下環境。”
今天很黑,黑到螢火蟲格外明亮。
兩人依偎著的身子周圍,縈著螢火蟲,格外安謐。
偶爾可以聽到不少魚的劃水聲。
好一會,許若穀哼起了《海底》。
聲音不大,真的很動聽。
“我發現,你除了乾農活不行,其他的是真厲害,天賦是真好。”
“唉……我就是五穀不分,一無是處,啥也不是。”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是啊,我這人多無聊。”
“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嗯?”
“就在剛剛,我才發現你比我同學還有村姑要好太多。”
“因為可以任意被你揩油,揉捏,也不反抗,滿足你……”
“來我家說媒的不下三家。雙二隊大隊書記孫女,學校校花。雖然我們在學校沒什麼交集,但在中考前,媒婆來說媒,人家不肯。後來說,男方是我,竟然同意了。我沒同意,因為校花也是個土妞。”
“人家長得好看,家境好,還踏實,能家裡管著柴米油鹽醬醋茶不好?我這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娶回家當大爺。在城裡也不見得好,除非是家庭富足的中產階級。在鄉下,就更是累贅和廢物。你媽這樣的,才是好女人。”
“我媽當然好,勤懇,又會做人。”
“我不好麼?”
“你當然好。”
“可我是個花瓶,也就插隊改造後,好了不少……”
“若穀同誌,彆妄自菲薄,我要是和校花聊趨光性,馬王堆,鬼火的原理,校花能睡著……我周圍都是這樣的,根本沒什麼能聊天的人。”
踏實乾活當然好,可是精神層次不在一個次元,那不行。
許灼說的“土”,不是長得土,是精神上空如老狗。
“其實我也犯困……”
“滾回去睡。”
許灼收回環住她腰的手。
許若穀沒說話,雙手把許灼胳膊抱在胸口,靠在他肩頭。
“我不困,有點無聊,要不——”
“我懂,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