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蘇婉婷可太熟悉了,是同村的婦女主任,張大媽。
平時最喜歡嚼舌根,村裡有點啥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人送外號“包打聽”。
張大媽的聲音又尖又利,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蘇婉婷忍不住皺了皺眉。
林浩自然也聽到了,他體貼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蘇婉婷搖搖頭,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擔憂“不用了,可能是村裡誰家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吧。”
林浩看著蘇婉婷,月光映照著她秀麗的臉龐,更顯得楚楚動人。
他多想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嗯,路上注意安全。”
蘇婉婷目送著林浩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走向張大媽跑來的方向。
“張大媽,出啥事了,這麼著急忙慌的?”
張大媽一把拉住蘇婉婷的手,語氣焦急地說道“哎呦,我的好閨女,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談情說愛呢!你家出大事了!”
“我家?我家能出啥事啊?”蘇婉婷一頭霧水。
“還能有啥事,你那寶貝弟弟,把人給打了!”
蘇婉婷一聽,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這弟弟蘇建軍,從小就讓她操碎了心。好吃懶做,遊手好閒,整天就知道在外麵惹是生非。
“他把誰打了?傷得嚴重嗎?”
“還能有誰,不就是村口王寡婦家的那個傻兒子嘛!聽說被打得頭破血流,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蘇婉婷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王寡婦家就這一個兒子,平時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弟弟可就徹底完了!
“這孩子,真是要氣死我了!”
蘇婉婷咬著嘴唇,心裡又氣又急。
“現在說這些有啥用,趕緊跟我去看看吧!”
張大媽拉著蘇婉婷就往王寡婦家跑。
蘇婉婷的家,位於村子東頭,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
家裡除了蘇婉婷和弟弟蘇建軍,就隻剩下一個年邁的奶奶。
蘇婉婷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和弟弟拉扯大的。
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蘇婉婷初中畢業後就輟學回家,跟著村裡的赤腳醫生學醫。
蘇建軍卻不像姐姐那樣懂事,整天遊蕩在村子裡,不是偷雞摸狗,就是打架鬥毆,是村裡有名的“混世魔王”。
蘇婉婷走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裡擠滿了人,亂哄哄的,像炸開了鍋一樣。
“哎呦,造孽啊,這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被打成這樣了!”
“蘇家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連傻子都打!”
“這王寡婦也是可憐,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這下可怎麼辦啊!”
……
蘇婉婷擠進人群,看到王寡婦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在她麵前,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王寡婦的兒子,王小寶。
王小寶今年二十歲,從小就有些癡傻,平時不愛說話,也不和彆人玩,隻會一個人傻笑。
蘇婉婷顧不上理會周圍人的議論,趕緊蹲下身,查看王小寶的傷勢。
隻見王小寶的頭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不停地往外冒,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情況十分危急。
“快,把他抬到我房間裡去!”
蘇婉婷當機立斷,指揮著眾人將王小寶抬進了自己的房間。
蘇婉婷的房間裡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上麵鋪著一床洗得發白的床單。
蘇婉婷讓王小寶躺在床上,然後趕緊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紗布、酒精、雲南白藥等藥品,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蘇婉婷的動作嫻熟而輕柔,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卻顧不上擦拭,全神貫注地為王小寶處理傷口。
“婉婷,我兒子怎麼樣了?他不會有事吧?”
王寡婦抓住蘇婉婷的手,焦急地問道。
“你彆著急,我先幫他止血。”
蘇婉婷一邊安慰王寡婦,一邊繼續為王小寶處理傷口。
經過蘇婉婷的一番緊急處理,王小寶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
蘇婉婷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起頭,卻發現弟弟蘇建軍正站在門口,一臉的驚慌失措。
“你還有臉回來!看我不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王寡婦看到蘇建軍,頓時火冒三丈,抄起身邊的一根木棍就朝他打了過去。
蘇建軍嚇得一哆嗦,畏畏縮縮地不敢進屋。
他雖然橫行霸道慣了,但麵對王寡婦的怒火,還是有些膽怯。
“姐,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