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一急了,不是因為這個家即將分崩離析著急,而是因為要分他的賭資著急。
“阿公,你把錢都分了,我靠什麼去回本?五十兩不夠的啊!”
江黎一把將周鶴一給拽了回來,一巴掌呼在他的後腦勺上“你把家裡霍霍成什麼樣了?還想著去賭?”
周鶴一心裡惦記著錢,顧不上怕江黎,氣急敗壞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告訴你再不鬆開我,跟你翻臉了啊?!”
江黎嗤之以鼻道“要不是我相公需要周大夫治腿,你以為我願意管你這種不學無術,隻知坑害家裡為彆人謀福祉的敗類破事?”
周鶴一破口大罵“你放屁!”
張氏跟著指責說“你怎能這麼說我兒?”
董氏接口說“連外人都知道的道理,偏偏大嫂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好了,家已經分了,以後你們愛怎麼的就怎麼的去吧,這些年,全當我們攤上你們這樣的大房倒黴!”
話落,董氏對周承文說“他爹,回屋收拾東西,多耽擱一刻,都有可能被人堵在家裡出不去。”
周承文目光失望的掃了一眼爹娘和大房,帶著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回屋去了。
周承武上前扶起陸氏,說“事已至此,哭也沒用,我們也回去收拾東西走吧。”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回去收拾東西後,張氏心慌的厲害,家裡人多還好,討債的應該不至於明著做什麼。
可是家裡兩個主事的男人走了,靠公爹一個老頭子能撐得住?
而且房子已經被賣掉,便是她能扛得住上門討債的,也沒辦法死賴在家裡。
張氏弱弱的問周大夫“爹,我們該怎麼辦?”
周大夫腳下虛浮,有些站立不穩當,緩緩坐在了地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些年,家裡的親戚朋友被借怕了,去誰家投奔都不是,隻能走遠些,吳員外的手夠不著我們,用手頭的錢安個家,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行醫,日常開銷不成問題。”
周鶴一不耐煩道“我都說了已經掌握搖骰子的訣竅,這次肯定能回本,你們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江黎又是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你給我閉嘴!”
轉而,江黎對周大夫說“反正周大夫也沒有個確定的地方要去,不如和我們一起去永州吧?”
周大夫愁道“永州太遠,我們人生地不熟啊。”
江黎說“你們去彆的地方不是也是人生地不熟?永州雖然遠了點,可是那什麼吳員外的手夠不著你們啊,而且州城那樣的大地方,大夫也多,還能有人和你探討探討醫術什麼的?”
與其去一個小地方,張氏更想去州城,以公爹的醫術,在州城賺的肯定比南陽縣小地方更多,以後家裡的日子,還是要指望公爹的。
於是,張氏勸說道“去哪不一樣?爹,要不就永州吧,大地方機遇多,遠一點也好讓鶴一和外頭那些狐朋狗友斷了,省的繼續帶壞他。”
張氏始終認定是彆人帶壞了周鶴一,反正自己生養的孩子,本心永遠是不壞的。
周大夫拿不準“你們讓我想想。”
江黎雖然不喜歡張氏,但是去永州這件事情,張氏的想法正如她意“如果是因為路途遠,周大夫大可放心,我們有騾車,可以載上你們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