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俊輝一激動,眼眶兀的一紅,掙紮著要從輪椅上起來“俊輝拜謝老師!”
陳朔之忙放下碗筷,虛扶一把任俊輝“我隻答應指點一二你的學業,無需行此大禮,你還是喚我一聲陳阿公,我並沒有說要收你做弟子。”
任俊輝聲音哽咽“陳阿公有所不知,家父雖是商籍,卻是因為家道中落,為養活老小不得已為之,實則我們任家祖上也出過五品中丞。爹他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我讀書入仕,帶領任家重回昔日之光,奈何我們兄妹在栗縣日子艱難,身邊無人教導,自學的東西實在是太有限。”
大家總算明白了,這兩兄妹為什麼看起來不像是鄉下泥腿子,原來他們曾經也是官宦之家,有文化底蘊的。
雖說到了兄妹倆這裡,家族榮光不複存在,但是他們有骨子裡的素養和追求卻沒有中斷。
這也能說明,能科舉高中,授命司法參軍的有為青年,為什麼願意與一個遠房表親的村姑履行婚約。
想來,那位遠房表哥家,也是有點來頭的。
如果任家兄妹的父母還在,誰又知道現在的任家是什麼光景?
任秀芝的婚事,該是門當戶對!
陳朔之拍了拍任俊輝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縱使出生商籍,長於鄉野,也沒忘祖訓,不放青雲,實屬難得。”
江黎提議說“陳阿公,要不你就直接收了任俊輝當弟子唄?你能教出一個探花郎,想必也能再把任俊輝教成才,以後去哪個書院,都沒人敢再瞧不起你。”
任俊輝渴望的看著陳朔之。
陳朔之並不想收弟子,他現在滿心隻想如何找差事,養活自己的兩個苦命孫女。
可是任俊輝雙眸裡對知識的希冀,又讓他動容不忍。
沉默須臾,陳朔之才說“弟子不是隨口說說就能收,私下教授,與我在書院教授的意義大有不同,若真想拜我為師,那就讓我先看看你的慧根到底能走多遠。”
任俊輝聞言,已經是喜出望外“俊輝一定儘最大的努力,不讓陳阿公失望。”
許大力還想著讓江黎和張氏一起出去找房,要是兩人實在不對付,和向氏去也可以。
然而,許大力也就是飯後和周大夫聊了一會自己腿的康複問題,抬起頭來,哪裡還有江黎和周鶴一的影子。
午後的陽光灑在古老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街頭巷尾,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小吃食和手工藝品琳琅滿目。
江黎和周鶴一各自抓著一把瓜子,邊走邊製造垃圾,素質方麵
周鶴一又吐了一口“這玩意香是香,就是咽不下去。”
江黎用看蠢貨的目光看周鶴一“誰讓你咽下去了?”
周鶴一說“我沒咽啊!”
“看我的。”
江黎磕了一磕給周鶴一看“輕輕咬一下尖一點的那頭,然後舌頭抵一下,瓜子仁不就出來了嗎?這你要是學不會,我就不給你了,浪費!”
周鶴一說“我之前是不知道,你說一聲我不就知道怎麼吃了嗎?”
租房子得找牙行,簡單點說,牙行是一個中介公司,買賣租賃,都可以找他們,甚至買賣下人,也大多都是經過牙行,不光受官府保護,還可以子孫繼承這個行當。
江黎打聽了具體位置,和周鶴一就打算過去。
路過一個巷子時,耳力極好的她突然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