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沒有煙草，但是一進入鋪子裡，就給了江黎一種烏煙瘴氣的感覺。
許是鋪子角落裡，爐子上架著沸騰冒熱氣的鐵壺原因。
在外麵看，鋪子門麵並不是很大，進來就會發現，這該是兩三個鋪子打通的，裡麵足足擺放了十幾張八仙桌。
每一張八仙桌旁，都圍繞著七八個男人在賭博。
周鶴一所在的位置，正是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所以江黎才能在外麵就聽到他那亢奮的聲音。
一百文錢大概沒夠他輸，這會身上隻剩下了灰色襯衣，但凡出了這個鋪子，他都得凍個半死。
江黎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耳朵。
周鶴一正起勁，等著開大一把撈回本，突然耳朵被人掐住，想都沒想就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掐小爺耳朵！”
江黎抬腳給了他屁股一下“一會不見你都小爺上啦？我給你錢是讓你來賭的？”
見是江黎，周鶴一的火氣頓時消了下去，急道“大哥，你彆擰我耳朵，我這最後一把要翻本了，撒開，快撒開。”
同桌的男人見江黎稍有那麼幾分姿色，不懷好意的調侃“周兄弟，這把要是再輸，我瞧你也沒什麼東西可抵押的了，不如用你這大哥再來一把？”
周鶴一本來已經消下去的火氣又升了起來，衝著那男人破口大罵“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敢對我大哥不尊敬，當心小爺抽你丫的！”
幾個男人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被罵了也沒當回事。
又或者說，像周鶴一這種人，他們見多了。
彆看這會維護家裡人的很，真輸上頭，沒什麼是不能拿出來賭的。
周鶴一被幾個不以為意大笑的男人激怒，對江黎說“大哥，你放開我，看我怎麼一局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江黎本是打算直接抓周鶴一走的，因為幾個男人的無禮，心裡也有點想教訓他們一番的想法。
她放開周鶴一的耳朵，一腳踩在長板凳上，儘顯豪氣“說，怎麼個賭法？”
大個子男人臉上帶著戲謔“喲嗬，小娘子也要賭？”
江黎說“少廢話，直接說規矩！”
大個子男人笑著問“小娘子有錢嗎？”
江黎作勢從袖帶裡掏錢，在空間裡摸出了兩個五兩的銀錠子，聲音裡帶著叫囂的意味“老娘有的是錢，有本事你來贏！”
周鶴一小聲對江黎說“大哥，你會賭嗎？要不讓我來？！”
江黎鄙夷的斜看周鶴一“讓你把褲衩子也輸掉嗎？閃一邊去！”
大個子男人巴不得江黎上桌，畢竟姓周的小子把衣服都輸了，拿不出東西繼續賭。
他看出來了，這個小娘們才是條大魚。
大個子男人說“周兄弟壓的是大，我開了這把，小娘子大概就知道怎麼玩了。”
江黎指著大個子男人握著陶碗的手說“開！”
彆人聽不見，但是江黎的耳力卻是極好的，隻要她願意刻意去聆聽，整個鋪子裡大大小小的角落，就沒有她聽不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