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親事,許晴略微顯得扭捏,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好幾個補丁的粗布襖子,嘀咕說“再怎麼打扮,不也還是這樣?連身新襖子都不給我做。”
程紅月說“家裡難成啥樣了,我上哪搶錢給你做新襖子?”
許晴說“三哥不是給人府上做賬房?算一算時間,這會他已經拿到第一個月工錢了吧?就不能給我做身新襖子?”
全家也就許聰找了個活,在城內一個新安置的府邸裡做賬房,工錢還不錯,一個月有一兩銀子。
這個工錢放在縣裡,夠一家兩個月生活的很好。
但是在永州這個什麼都貴的地方,一家子一個月,還得緊巴巴的。
許聰是住主家府上的,不常回村。
家裡人全靠領粥過活,日子相當不易,按理說許聰發了工錢,應該想到這一點,把工錢送回來,讓家裡置辦點年貨。
可是最近許聰連個影子都沒有!
程紅月給許聰找補“老三也不容易,在城裡啥不得花錢?你彆盯著他那點工錢!”
“三哥再不容易還能比我們更不容易?除了能去打點救濟粥,家裡什麼都東西都沒有,他不應該先把工錢拿回來給家裡度過難關嗎?”
“就算老三給家裡拿錢,也不可能讓你做襖子,錢得留著細水長流慢慢花。”
湯敏想幫許晴說兩句,主要讓許聰拿點錢回來,畢竟以前家裡什麼事都以許聰為主,錢也是緊著他讀書用,現在隻有他一個識字的還能找份活,工錢拿回來不是應該的嗎?
但是看程紅月這個態度,她多於幫許晴說什麼。
另一邊,江黎回到家裡把買來的年貨送進東廚,然後去角落裡掀開一個卡在地上的大木桶。
下麵是一個個較大的陶鵬,每一個陶鵬裡都長了小腿高的蒜黃,黃黃的葉片看起來就特彆的柔嫩。
江黎隻割了一個陶盆裡的蒜黃,割完繼續把木桶卡上,還能再割一茬。
“小黎,你在家嗎?”
是江喜鵲的聲音。
江黎拿著蒜黃出了東廚“我在。”
江喜鵲拎著一個籃子,膝蓋以下褲腿濕漉漉的,身上頭上有被什麼剮蹭落下的積雪,凍的紅彤彤臉上,一邊長了一個凍瘡痂,身體有點在打哆嗦。
江黎詫異問“你乾嘛去了?”
江喜鵲神神叨叨拉著江黎走進東廚,然後拉開自己籃子上蓋著的灰色粗布。
“這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嗎,我進山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你看看我發現啥了。”
江黎看向她手裡的籃子,竟是一顆顆紅色柿子。
和她在末世見到的柿子不同,很小,很迷你,拇指頭差不多大小,偏長一點。
這個世界的人叫它野柿子,很古老的品種。
一般長在河溝邊,或者深山裡。
眼下時節,野柿子橙紅橙紅的,凍得硬邦邦。
“附近還能找到野柿子?”
落雲山脈外圍,連樹皮都被災民吃的差不多了,怎麼可能會有野柿子在樹上留到大風紛飛?
江喜咧嘴笑“附近當然沒有,我在山裡走了很遠很遠,在一個懸崖邊上找到的。現在大家都去領粥過活,山裡雪厚,那邊地勢又先要,沒多少人去,你不知道,懸崖邊還有好幾棵呢,分你一半,明天我再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