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種無可避免的作死劇情,甘瓊英現在從頭頂麻到腳底。
“這公主府內的門檻太高了嗎?”大丫鬟滿月的聲音還在繼續,雖然甘瓊英摔了個茶盞算是叫停了毆打,但羞辱卻不能落下。
畢竟羞辱駙馬,可是“公主”平日裡最喜歡的戲碼。
“駙馬爺怎麼每次來都要被絆倒?莫不是……本身就高攀不上嗎?”
滿月說完這句話,其他打人的婢女圍著駙馬發出一陣哈哈哈哈的笑聲,十分猖狂。
甘瓊英心裡苦。
雖然她對這個駙馬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是個陌生人,況且她又不是什麼喪心病狂的神經病,折磨彆人並不能讓她取得快樂。
但她也不敢真的隨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打斷淩虐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古代人不癡傻,她一夕之間變化太大,肯定要被人懷疑。
一個公主,被人前呼後擁,府內數千人的主子,一萬多隻眼睛盯著看著,突然間性情大變,從一個陰沉恣睢挑剔奢靡的主兒,變得溫柔隨和得過且過,隨便扯出“我摔下馬失憶了”“我大徹大悟了”的幌子就能圓過去?
這無疑是做夢。
她從穿越過來,走的每一步都謹小慎微。
這些天時刻皺眉故作心機深沉,把婢女趕出去對鏡子練習神態,怎麼像原主一樣的邪魅狂卷驕縱放浪。
好在效果不錯,連貼身伺候的大丫鬟滿月都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
當然,這主要歸功於她穿越一個多月以來,說出的話十根手指都能數得清。
以不變應萬變確實初見成效,她已經慢慢地了解這個世界的一些規則。
而且她身邊的幾個丫鬟雖然為人一言難儘,就是典型反派身邊的狗腿子,專門助紂為虐,削尖了腦袋替主子做惡事,但是伺候她這個主子,卻是日月可鑒的忠心且細致入微。
這幾個人真是讓甘瓊英又愛又恨。
愛她們不用甘瓊英開口,所有事兒衝在前頭就辦了,自己一個眼神她們能揣測出一萬多種意思,總有一種是對的,她點個頭就行。否則她說多錯多,肯定撐不到現在,早就被當成妖孽附身拖出去燒死了。
但是甘瓊英也恨她們一個個都像反派狗腿子,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低調內斂為何物。
這些天單單是甘瓊英看到她們得罪人的現場就不止一次,比如前兩天侯府夫人邀請她賞花,甘瓊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照常一臉深沉地看向大丫鬟滿月。
好家夥,滿月一開口“什麼烏七八糟的後宅婦人,種了幾根狗尾巴草,也敢邀請公主去看?看什麼?看她們耍猴嗎?”
然後那小婢女就真的去如此回複了。
但她們的“惡行”遠不止於此。
比如像現在這樣,往死裡打駙馬。
打完後還說駙馬是自己摔的。
駙馬站起來比這幾個小姑娘高了一頭有餘,但許是被打怕了欺負慣了,一聲不敢吭,縮肩塌腰,始終垂著眼,整個人就是四個大字——心如死灰。
不過滿月好歹還是有點腦子的,每次雖然幫著公主羞辱駙馬出氣,但是她不會就這麼放駙馬出門,畢竟駙馬是皇帝賜婚,打駙馬是打皇帝的臉,還是要遮掩一下的。
因此她例行羞辱完了人,指揮幾個小丫鬟道“你們幾個,還不幫駙馬洗漱下,送駙馬出門?”
於是幾個婢女又手腳十分麻利地給駙馬整理衣服,擦拭血跡,撣去身上浮灰
然後還沒等甘瓊英把收拾乾淨的人看清,一群婢女就把他連推帶拽地送出去了門。
說來也是滑稽,甘瓊英穿越一個多月之久,不認識自己的駙馬,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要不是滿月她們稱呼這人為駙馬,甘瓊英還隻當他是府內犯了事的小廝。
見甘瓊英的視線還看著駙馬離開的地方,朝著她走過來的滿月問道“公主可是還沒解氣?”
甘瓊英……什麼?
滿月根據自家主子的陰鬱神情,揣測著自家主子的意思,“還要把駙馬拉回來,再打斷一條腿?”
甘瓊英……大姐你替我積點陰德吧!
甘瓊英心臟都提起來,生怕滿月下一句就是把人再扯回來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