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緊抱著,同時伸出手的銀月和滿月都被衝過來的駙馬撞到了一旁。
場麵一時間十分的寂靜且詭異。
正同撞他們車的車夫交涉的侍衛,反應也算很快,卻隻來得及衝到車邊上。
甘瓊英摟著驪驊的脖子,腦子裡第一個想法是——瘸子的腿腳能這麼靈活嗎?
連她的侍衛都沒能搶過驪驊。
“公主……”銀月想問她有沒有事,結果被滿月捂住了嘴。
但是銀月猶豫的這一聲,倒是讓驪驊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他立即放開了甘瓊英,將她從自己身上吊著的姿勢,改為將她雙腳放在地上。
而後鬆開手,推她。
一推,沒推動。
二推,還是沒推動。
甘瓊英摟著他的脖子不放,迫使他微微躬著身。
反正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驪驊走。
驪驊真的很重要,現在不僅僅是因為每月那二十萬兩的銀票甘瓊英勢在必得,還有甘瓊英需要利用他。
他若是鐘離正真的人,那留在眼皮下看著是最好的方式。
而他若是被鐘離正真的勢力脅迫,那更要將他留在身邊。畢竟端容公主駙馬的這個身份,至少在劇情高潮來臨,鐘離正真掀翻南召國之前,能保護驪驊這個或許和她一樣,同為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夫君,我剛才是沒把持住。”甘瓊英含淚承認了自己是急色,畢竟她說不是故意為之,聽上去更像是在狡辯,結果必定適得其反。
“我以後肯定會忍住的。”甘瓊英很是羞恥,畢竟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承認自己好色,還不能自控的。
她摟著驪驊的脖子,臉埋在他肩膀上,聲音悶悶的,一副像是在撒嬌的姿態。
“夫君彆走嘛。”她索性就真的撒嬌,湊在驪驊耳邊小聲道,“我以後都問你,你不願意我不動,好不好?”
她不要臉了。
臉能值幾個錢?
能值每月二十萬兩的銀票嗎?
而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甘瓊英這一招堪稱是核爆級彆的攻擊,因為驪驊抬起來推她肩膀的手,在聽到他的話後便僵停在空中,像是被神話之中的美杜莎一眼定成化石。
驪驊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甘瓊英軟一軟他就傻兮兮地跟著要搬到公主府了。
現在甘瓊英給他來了這麼一手,他慌亂到不知所措,隻能“化石”著。
這一輩子,從未有人同他如此親近、親他抱他、對他這般撒嬌賣乖。
不僅僅是他,連甘瓊英身邊伺候的一行婢女侍從,也不免瞳孔地震了一番。
畢竟他們就從未見過端容公主,露出如此小女兒情態。
她可是金玉堆大的上位者,是說一不二,對一切都唾手可得跋扈恣睢的桀驁端容公主啊。
不過事情發展也正如甘瓊英所料,她的人設,或許一夕之間變成一個溫柔和善的公主,會被人懷疑鬼上身。
可是她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也不是第一次,這一次換個目標操作,撒嬌雖然驚人,卻不超出情理之外。
畢竟她是南召著名的浪蕩公主,後宅麵首上百人,又是南召著名的笑柄,追在鐘離正真這個金川質子屁股後舔的聲名在外呢。
簡而言之,她這個999純金的戀愛腦,為了男人乾出什麼都不足為奇。
因此她身邊的侍婢們,也隻是短暫地震驚了一下,很快對視交流,心領神會。
甘瓊英眼看場麵鎮住了,心裡苦的同時,覺得這種方式以後可以多用,好處多多。
她稍稍放開驪驊一些,仰頭看著他的臉,說道“彆生氣了,我們回府吧?”
驪驊被她拉著向前一步,腦子裡頭凝固了一般,根本想不起接下來做,直接落回座位,而後提線木偶一樣被甘瓊英拉著朝馬車的方向走。
隻是兩個人還未等上車,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哭喊,將兩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求求大人饒命啊,饒命啊!老叟並不是蓄意撞車,給老叟八個膽子,老叟也不敢衝撞貴人車駕啊!”
老頭一張褶皺叢生的老臉扭曲著,此刻被揪住了後領子,勒得呼吸不暢。
他正是方才和甘瓊英的車駕撞在一起的牛車車主,方才因為甘瓊英這邊的動靜,侍衛都撲過來沒關注到他,他竟然想偷偷牽著牛車跑路。
這會兒被甘瓊英的侍衛逮住了。
“鬨市攤販密集,人流如織,本就不是運柴的路,你私自在鬨市運柴,當皇城司的侍衛都是吃白飯的?”
“隨我去皇城司報備,今日你衝撞了公主車駕,幸好公主車駕穩固,才沒有翻車,他日你再這樣投機取巧,若是衝撞了行人,豈不是造成傷亡?”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老叟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老頭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是因為家中孫兒生了急病,無錢醫治,恰巧徽香樓需要劈柴,老叟這才鋌而走險,隻想著送一趟,換了買藥錢……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