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驊見她笑,耳根的紅又一路蔓延到了脖頸,他扭頭看向窗外轉移視線,幾次想躲開,卻最終沒有挪開被甘瓊英靠著的肩膀,兩人默契地一路無話。
終於回到府上,甘瓊英餓到前胸貼後背,之前在驪驊府上就沒能吃好,她還是喜歡端容公主的奢靡生活。
很快讓婢女擺了一大桌子好吃好喝。
驪驊似乎胃口也很好,還吃了她夾給他的菜,如此和諧的氣氛前所未有,甘瓊英想著再使把勁兒……就算不能一舉把財神爺拉入自己的陣營,至少他們能和諧相處也不錯。
誰料席間突然有婢女闖進院子來,神色惶急,跌跌撞撞。
“公主!”這婢女甘瓊英眼生,她跪地叩頭,聲音也有些顫抖,“曲小將軍他突染惡疾,腹痛不止,方才嘔血昏死了!”
“哎呀!”甘瓊英立刻跳起來,抖著前麵的衣裙,滾熱的湯水將淺色布料染深。
“奴婢該死!”向來穩重的銀月竟然手抖,一個沒端穩,將盛湯的碗掉在桌上,一碗湯順著桌子流下,都流到了甘瓊英的身上。
甘瓊英皺眉擺擺手強忍著燙,她向上拉著衣襟,垂頭看向那個眼生的婢女。
想了片刻,才想起這曲小將軍是何許人也。
怪不得這婢女看著眼生,原來是她幾乎遺忘的後院中伺候那群麵首的人。
“府醫去過了嗎?”甘瓊英沉聲問。
“早早就看了府醫,但是接連幾日還是沒有好轉,今日更是嘔血不止,這才不得不來告知公主!”婢女似乎快要落淚了,不知是害怕還是擔憂。
銀月還在一旁跪著,頭緊緊叩地,卻將那婢女的話一字不落記住。
“銀月去請太醫過府,讓陳瓦派人去太醫院接人會快一些。”
甘瓊英雖然從未見過她的那些所謂的麵首們,但是人命關天,吐血是要命的,她想打發了那些麵首,卻沒想過將他們弄死。
“公主可要過去看看?”滿月拿了帕子,跪地給甘瓊英擦拭身前的湯水,不著痕跡覷了一眼還在緩慢吃東西的駙馬,低聲道“曲小將軍性子執拗,公主還是親自看看。”
滿月向來是事事替甘瓊英想在前頭的,這曲小將軍,自從進府內便一直對公主冷若冰霜,這一次他突發惡疾,正是公主施恩的好時候。
待病症治好了,還怕那個倔強的小將軍不軟化嗎?
但是滿月這一句話卻是捅了馬蜂窩。
驪驊突然起身,他盯著麵前的飯食,聲音發抖,“既然公主要忙,那臣先告退了!”
甘瓊英隻覺得心裡咯噔一聲,
這好端端的怎麼還自稱臣了!
驪驊並未去看甘瓊英一眼,說完之後轉身便走,甘瓊英立刻起身去拉他,卻被他猛地大力甩開!
他回頭看向甘瓊英的眼神淩厲非常,滿含屈辱厭憎,正如甘瓊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甘瓊英一時被攝住,愣在原地。
晃神後再想追上去說什麼,驪驊已經沒影了!
為什麼瘸子能跑這麼快!
甘瓊英欲哭無淚,這就是農場辛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嗎?
甘瓊英回頭瞪了滿月一眼,滿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聲求饒。
但這也怪不得她,她是從小伺候端容的,仆肖其主,囂張慣了,端容公主從來行事何曾顧忌過旁人的意願?
這些天對駙馬已然是超乎尋常的好了,駙馬竟還爭風吃醋給公主擺臉色,滿月心裡是覺得駙馬不識好歹的!
但是見公主對駙馬的興致正在旺時,也就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