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簡直懷疑自己剛才被奪舍了,因為她竟然對著皇帝耍流氓!
她和他才初見,她就算是什麼色中餓鬼,也不至於如此啊!
而且……而且她真的不好色。
怪。
真的好奇怪啊。
甘瓊英以為今天進宮能夠弄清一些劇情裡麵沒有寫到的謎團,但是現在她發現,一切仿佛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連她自己都差點失控了!
皇帝那種依戀的眼神,和他的行為顯然不符合劇情。
甘瓊英想不通,而且今天一切都太詭異了,她在一路上想過的多種可能,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對得上。
劇情裡帝王如同未曾長毛的雛鳥,被太後和攝政王當做傀儡牽動,可偏偏對她這個惡名在外的長公主卻格外親近。
這到底是為什麼?
若當真這般的親近,又豈會將她嫁給一介商人?
這根本說不通啊。
誰來救救她。她腦子要炸了。
她能確定的是皇帝對她的親近,並沒摻雜著虛假,更不是逢場作戲,是真心實意的親近。
這個甘瓊英是絕對能分得清的,她沒死的時候,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親情那種感覺很難說清,但她確實感受得到。
而她隻一麵就“見色起意”妄圖對皇帝耍流氓的事情,她把自己都給震傻了。
但未容她多想,小太監突然帶著太醫來了。
甘瓊英以為受帝王信賴的太醫,當如莊太醫一樣,老成穩重,誰料來的竟然是個年輕俊俏的少年郎。
簾幔垂下,太醫為甘瓊英把脈“公主近日來勞心傷神,憂思過慮。心痛應當是由此引發。”
甘瓊英此刻心痛已然緩解一半,忍不住吐槽,她穿越以來過得膽戰心驚,能不憂思過慮嗎?
她很想讓太醫查查,她是不是腦子有坑。
不然她為什麼現在還是很想去拉皇帝的手?
“怎會如此?”皇帝焦急開口。
“那可有方式舒緩情緒?”
“心痛會否留下遺症?”
“肖太醫,再開些療養身體的藥膳方子吧,公主她消瘦了許多,想來是進食不佳……”
皇帝突然話多了起來,圍繞著太醫細細詢問,甘瓊英聽著不斷冒出的問句,覺得此情此景相當熟悉。
這不是昨天她問驪驊身體狀況時的情景再現嗎?
甘瓊英變成了昨夜的駙馬,而皇帝變成了昨夜的她。
命運總是驚人的相似,最後甘瓊英無奈開口道;“陛下,我沒事。”
皇帝聽到她開口,這才看向她,“讓肖太醫給阿姊行針吧,肖太醫醫術卓絕,針法更是厲害。”
這語氣帶著商量的意味,像是怕甘瓊英不允,於是皇帝開始承諾,“阿姊放心,我平日裡,都是要肖太醫行針緩解頭痛之症的。”
皇帝這次主動坐在了她身邊的不遠處,看著她笑了下,似是在哄人。
“行針”甘瓊英看著一排細長的銀針,想說,不必了吧,她這心痛顯然不是身體的原因。
應當是劇情的原因。
可她卻被皇帝的笑弄得走了神。
甘瓊英從未想過,那樣明媚的笑臉竟然在一個帝王的麵上展現,他甚至還有一個小梨渦。
此刻瑞鳳眼也彎成月牙,倒真像是尋常人家的弟弟。皓齒齊白,眼角彎彎,堪稱可愛。
可她正看著那笑臉,熟悉的鈍痛再次傳來,甘瓊英才好一點的心口,頓時又感覺到了一陣疼痛,還是酸澀的悶痛。
她欲伸手去拉皇帝,此刻隻想把他緊緊擁在懷中,親近一二。
但是甘瓊英克製住了。
死死地克製住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好色。
但是再色膽包天,也不該這時候對皇帝耍流氓!
皇帝和太醫見她如此,立刻決定行針為其緩解。
婢女為甘瓊英寬衣,皇帝退出裡間,在外間等候,他手指再次蜷起,在屋內緊張地踱步。
甘瓊英本以為她的心痛和皇帝或者劇情有聯係,太醫的行針起不到什麼作用。
但被紮成了刺蝟之後,她的心痛之症竟然有了極大緩解,顯然這嘴巴沒毛的肖太醫,竟然還有兩把刷子。
行針結束後,太醫也開了些藥告退。
甘瓊英撫著胸口,祈禱不要再疼。
婢女扶著她起身,而此時皇帝親自捧著她的衣服進來,衣服上還放著一塊包裹著什麼的帕子。
帕子布料柔軟,隨著走動的幅度,四角向四周垂落,一股清香突然湧來,皇帝怔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見了被帕子包裹著的蘿卜軟糕,眼中瞬間湧上一層濕潤。
皇帝輕輕閉了閉眼,鼻尖感到一陣酸澀,再次抬頭時,眼中因淚水而變得更加明亮,“阿姊,這是帶給我的嗎?”
他雙臂慢慢收緊,他抿了抿唇,喉結上下滾動,緩步移動到甘瓊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