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步。
然後她身後一直關著車門的馬車被打開了。
驪驊掀開車,半蹲在馬車上,袖口之中的手緊緊攥著,開口聲音發緊地說“公主。”
驪驊不知道自己出來做什麼。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他一直都在車裡聽著甘瓊英和雪娥郡主交涉的聲音,他的腦子一直很亂,因為之前他險些出格的舉動,還有……還有皓月莊一行,他必須做出的抉擇。
他不斷地詰問自己,他到底在癡心妄想什麼?
他這樣被親生父母拋棄,又被按著脖子脅迫的人,除了隱姓埋名地“死”去,真的有其他的出路嗎?
他不能置他身邊那些跟隨他多年,被當成人質關押起來的侍從於不顧。
更要不起端容公主這樣的妻子。
一旦兩國戰事起,他們就是橫亙著滅國殺親大罪,不共戴天的仇敵!
他怎能貪戀她那一星半點的溫柔,怎能貪圖她根本無法解釋的“回心轉意”,因為幾句“回家”就昏了頭,想要棄一切於不顧呢?
他在車裡自醒、自責、自厭,也在自苦。
他的血都冷下來,也將心放在了最低處,他自問能夠很好的自控了。
但是他聽到了鐘離正真的聲音。
他聽到了甘瓊英在和鐘離正真說話。
他推開了一點車窗,看到了甘瓊英對鐘離正真的關注,看著她為了阻止鐘離正真和雪娥郡主共乘,故意汙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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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還是那麼在意鐘離正真。
像她之前一樣。
驪驊隻覺得自己胸腔之中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他的脖頸,也被狠狠扼住。
這雙手叫做命運,從他一出生開始,便如附骨之疽一般跟隨著他。
雙生子之間,隻能存活一個,是皇族必須踐行的規則,可是他隻是因為生下來相較鐘離正真消瘦了一點點,便應該成為被放棄,被扼殺,被活生生摔得血肉模糊,以至終身不良於行,一條腿殘疾的嗎!
明明他才是先出生的那一個。
明明他才是應該被留下的那一個。
明明他才該是有父母照看,有家可回,風光長大的那一個。
明明他!才該是端容公主不顧禮義廉恥也要追求的那一個!
這一刻驪驊的心中荒原,落入了一束星火,隻一點便令他心中的荒原燒起了連天大火。
這火苗舔舐過他所有的骨骼血肉,將他燒得坐不住,燒到皮肉焦焦糊地掀開了車簾。
他看著自己的妻子朝著他一生都在嫉妒羨慕,甚至恨的弟弟走去,他的理智不能夠再拘束他。
化為一柄鋼槍,直直地戳入了他的心肺。
因此他顫抖著開口,喊住了甘瓊英。
他喊她“公主。”
他喊道“回來。”
他目如鷹隼,同鐘離正真的眸子是一般的銳利凜然,他深深盯著甘瓊英的後背,幾乎要將她以目光燒穿。
至少要有一次吧,他的人生,難道真的不配被堅定地選擇嗎?
他遙遙對上鐘離正真與他如出一轍的雙眼。
心裡想著,哪怕隻有這一刻,至少有什麼東西,應該屬於他一次吧。
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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