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去看突然入場的溫雪玲。
而她自己甚至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眾人的目光讓她覺得如芒在背,溫雪玲回頭惡狠狠地瞪向甘瓊英,是她把自己硬推進來的!
但是既然已經進來了,溫雪玲好歹是個郡主,是荊西王的明珠,她也不會怯場讓端容公主看笑話。
溫雪玲索性站起來,輕咳了一聲,提高聲音開口說“你們彆再打了。”
“這是惠安大長公主的壽宴,在大長公主的壽宴上見血,豈不是不祥?”
溫雪玲環視眾人,發現大家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忍耐著不適,硬著頭皮說“大家以和為貴”
溫雪玲是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她看向鐘離正真和攝政王,可在看到那兩人的眼神後,她後脊梁竄起了一股寒意,再也不敢開口。
火光隨著清風舞動,溫雪玲看著鐘離正真,他嘴角處有未乾的血跡殘留,眼神中滿是被打擾到打架的不爽。
而鐘離正真對麵站著的司馬瑞神情極其冷漠,雙眼中的怒火比那火把燃得還要旺盛,隻一眼就能將人的所有勇氣燒儘。
打架打到紅眼的兩個人均是戾氣逼人,殺氣騰騰,溫雪玲生怕再多說一句,那兩人就會提著匕首奔她而來。
圍觀的眾人也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來,見狀紛紛竊竊私語,猜測溫雪玲突然進場的目的。
眾人對著她上下打量,一道道視線如火光,將她看得渾身猶如被灼燒。
“她搞什麼啊?”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她估摸著是看著金川質子被咱們攝政王傷了,心疼了唄,哎我聽說啊,雪娥郡主對金川的質子……”
溫雪玲聽到這些人的揣測,頭也不敢抬了,像是當眾被人扇了一巴掌。
關鍵是鐘離正真之前確實對她表現出了不同,可今次在惠安大長公主的壽宴之上,卻對她不屑一顧。
溫雪玲甚至有種自己被耍了的羞辱感。
她站在那裡進退兩難,麵上的紅已經順著臉頰擴散到了脖頸。
鐘離正真沒時間憐香惜玉,便不再理會,他轉了下手腕,將匕首調轉方向,另一隻手用袖子抹了嘴角,又順帶著擦掉了脖子上的血。
司馬瑞也迅速收回視線,他正怒火中燒,脖子上的青筋儘數鼓起,顯然對溫雪玲的突然闖入感到非常不滿,他聲線極冷“滾遠些。”。
身驕肉貴的雪娥郡主自小被捧在手心,就算來到殷都,也是受人追捧追逐,她哪經曆過這種萬人嫌一樣的場麵?
她的眼圈霎時就紅了,咬著嘴唇不肯讓眼淚落下來,她想儘快離開,可是鐘離正真和攝政王根本不等她退場,便直接再度交手。
刀光極速交錯,距離溫雪玲不足一丈,鐘離正真和攝政王身上爆出的殺氣,簡直要化為實質,迎著溫雪玲撲來。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刀鋒的凜冽寒意,比兩個人看她的嫌惡眼神,更加讓雙腿不聽使喚。
鐘離正真持著匕首與溫雪玲的身形錯身,刀鋒甚至擦著她被夜風揚起的長發而過。
溫雪玲渾身僵直,瞪大了眼睛,雙腳發軟無力,抬不起分毫。
而攝政王司馬瑞原本就是個活閻王,他是上過戰場的將領,在對戰的時候,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取勝。
溫雪玲闖入場中,竟然站在這裡不肯走,在司馬瑞的眼中,溫雪玲現在也隻是個東西。
於是司馬瑞便直接將她當成了木樁掩體,用她身體作為遮擋,讓鐘離正真不得不有所顧忌。
一個金川質子,一個荊西郡主,兩個人背後的勢力全都野心勃勃,司馬瑞完全不將兩人放在眼中,攻勢越發迅猛。
場中那些平常憐香惜玉的公子們,見到了這種狀況,竟然是變得更加興奮。
人類的劣根性總是沒有底線的,而且攝政王等同於南召真正的上位者,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上位者尚且如此?下麵的人自然迫不及待地捧臭腳,以效仿為榮。
因此溫雪玲被當成了靶子,她用雙手去拍打大腿,想讓自己的腿恢複知覺,卻摔倒在地上,眼淚斷了線一樣流出,癱在地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