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在馬車外駕車,對馬車裡麵的鐘離正真說端容公主的車駕剛剛行駛而過。
鐘離正真掀開車簾,朝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望去,神情莫測。
他以為端容公主至少會跟他致歉,他看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傷口,疼得麵色又白了一些。
而宋詞在看到甘瓊英的馬車時,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被掐青的腰。
同樣看著甘瓊英的馬車的,還有距離鐘離正真馬車不遠處,正在行路中的攝政王。
他推開馬車車窗,緊緊盯著遠去的馬車,眼神淩厲似利劍,若要化為實質,恐怕早已將馬車穿透。
甘瓊英不知道這麼多人都在偷偷地窺視她,她此刻舒舒服服地坐在馬車當中,頭枕在驪驊的膝蓋上,沒形沒樣的躺著,嘴裡吃著蜜餞,不知道多麼愜意。
她在回憶劇情,這一場壽宴和劇情描述完全不符,自從溫雪玲沒有一舞動天下後,攝政王和鐘離正真貌似也沒有對溫雪玲產生傾慕之意。
否則溫雪玲出去勸架,就不會差點被刀了。
剩下那幾個溫雪玲的老公們也沒有如原著當中一樣,拚了命地維護溫雪玲。
戶部侍郎之子沒有受傷,自然也就沒有被人發現他藏著溫雪玲的手帕,不過他跟甘輝月之間的糾葛好歹是沒有了,也沒能因為退婚上位,拿下溫雪玲的一血。
至於以後他的前途如何,會不會和溫雪玲混到一起,就不在甘瓊英在意的範圍了。
甘瓊英在馬車中享受著冰塊帶來的涼爽,並不知道溫雪玲站在人群中,也一直注視著她的馬車,她坐在車裡絞著自己的手帕,來的時候有多麼意氣風發,回程就有多麼灰溜溜。
今天她也被大理寺問話了,那群人真的好凶,她和他們說,昨天晚上是端容公主把她推到人群裡,但是大理寺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讓溫雪玲十分憋屈。
端容公主這一次把風頭出儘了,不同於之前追在鐘離正真屁股後出名,連百姓們對她的印象都有了巨大改變。
不知道是誰傳出的話,添油加醋地美化了一番,說昨夜一群人鬥毆無人能勸說,是端容公主力挽狂瀾,救了好多人。
而經過皓月莊這幾天,驪驊終於找到了能平衡甘瓊英和金川那邊的辦法,心甘情願地打算,和甘瓊英站在同一陣營。
這麼多年來,金川皇族對驪驊根本不信任,處處防備,處處威脅打壓,還企圖用親情和鐘離正真登位後的富貴榮華吊著他。
驪驊從來沒有對他們產生過什麼希望,他原本的計劃就是假死遁逃,一輩子隱姓埋名,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
驪驊看著甘瓊英閉眼享受著冰塊的涼風,給她打扇的手微微停頓,嘴角勾起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細微弧度,他暫時……不打算走了。
甘瓊英嘴裡還含著個冰塊,現在她覺得身心舒暢。
思來想去都覺得劇情崩得實在是太好了。
既成功在惠安大長公主身邊安插了人,又讓惠安大長公主幫忙照看甘霖,甘霖那邊她可以暫時放心,下一步便是……設法暗渡陳倉。
甘瓊英越想越美,嘴裡吃著好吃的,甘瓊英吃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在搖晃的馬車裡麵睡著了。
甘瓊英枕在驪驊的膝蓋之上,長發上的簪釵都拔了下來,柔軟的發絲披了他一膝,像一張細密的大網,輕而易舉捕獲驪驊所有的心神。
驪驊低頭,最開始隻是用手穿過她的長發,不斷的像昨天晚上一樣撫摸,感受發絲在他的掌心之中纏繞,好似發絲順過,他的心緒就也會跟著順服。
但是今天這樣顯然已經不管用了,他看著甘瓊英的睡顏,看著她蜷縮著身子,如同發懶的狸奴一樣,依戀的枕著他,隨著馬車的節奏,在他的膝蓋之上翻滾。
驪驊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欲壑難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