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看甘霖,那是被困深宮,被人毒害的無助小可憐,但是甘霖若是真的軟弱無能到骨子裡,隻會抱著阿姊嚶嚶哭泣,他又如何能在端容公主惹下諸多禍端的時候,為其抹平一切?
如何能和寇凝安那種毒蛇,攝政王那樣的惡毒瘋狗,周旋到今日?
他確實能力有限,卻也不是毫無攻擊性,隻是他的獠牙,從來不對著阿姊生長罷了。
不過驪驊並不怕皇帝,隻是被個男子一直看著,渾身彆扭至極。
而且這種事情,驪驊絕不會告訴甘瓊英。
這會顯得他十分怯懦,沒有男子氣概!
他才和甘瓊英表露心跡,現在恨不得像那求偶的雄鳥,把自己幾根漂亮的羽毛都儘數抖起來,先前在甘瓊英麵前哭就已經非常懊惱了,決不能再讓甘瓊英覺得他沒出息,見不得大場麵!
他看著甘瓊英,沉穩點頭道“陛下很和善,隻是天氣有些熱,衣服布料悶。”
甘瓊英麵上一直帶著微笑,整個人都洋溢著愉悅,她現在是真的開心,太開心了!
“等會衣服就取來了,你先等一等,喝點水。”她殷勤上前給驪驊倒水,卻被驪驊抬手抓住了手腕。
“嗯?”甘瓊英側頭看他。
驪驊坐在那裡,微微仰頭看著甘瓊英,眼神逐漸變得深暗,視線鎖定在她的雙眼,又順著她的眼睛下滑到鼻梁,直至停留在顏色鮮豔的雙唇,徘徊不去。
驪驊的眼神粘稠得下一刻就要滲透出蜜漿,但是他心中卻覺得不合適。
這太孟浪了。畢竟還是在宮中,這裡是帝王寢宮偏殿,他們隻是來換衣服,要是做了什麼被人知道,對端容公主來說是個羞辱。
因此哪怕驪驊腦中不清不白得厲害,喉間乾渴,是水根本無法壓下去的那種渴。但是他就隻是單純地抓著甘瓊英的手腕,什麼都沒有做。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他的衣領之中悄悄滑出渴望的弧度。
他想親甘瓊英。
他不由地開始回憶昨夜的那種綿軟的、熱烈的、令人心馳神飛,血脈逆流一般的銷魂滋味。
驪驊想到這裡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卑劣,怎麼能不分場合就想那些事情,這實在是非君子所為。
不過就在他艱難地,想要把自己的眼睛從甘瓊英的嘴唇上撕開的時候,甘瓊英突然間朝著他傾身下來。
肖想已久的柔軟如願壓下來,落在驪驊的雙唇上,驪驊驚訝得雙眼瞪大。
“木嘛!”一聲輕響之後,甘瓊英起身。
驪驊耳朵再次複燃,這一次燒遍脖頸,連麵頰上都透出了一點紅。
甘瓊英新奇地伸手戳他的麵頰,心想麵具也不算很厚,那以後長時間戴著應該不會很悶。
驪驊卻攥住她的腕骨,幾乎有些急迫地問她“你做什麼?”
甘瓊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親你啊,我們又不是沒有親過,你乾什麼這副表情……你那天突然親我,不會是一時興起吧?”
“還是……因為我送你的鞋子感動了?”
甘瓊英“恍然大悟”,難道財神爺隻是一時興起,或者衝動使然?沒有真的談戀愛的意思?
她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畢竟她和驪驊也沒有認識很久,端容公主還有“前科”。
而且驪驊親了她之後,也沒有類似告白的言語,他們隻是默默抱著睡覺了,甚至沒有一個來自成年人的擦邊夜晚。
就在甘瓊英越想越偏的時候,驪驊加重了力度,辯解道“自然不是!”
他聲音太大,麵紅耳赤,迎著甘瓊英詢問的視線,又添了一句“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感動!”
他一肚子的赤誠坦白,一肚子的情話,卻都在這一刻打了結似的。
驪驊盯著甘瓊英片刻,生怕她誤會什麼,索性心一橫,也是遂了自己的心願——拉著甘瓊英向前,長臂攬過她的腰身,將她帶到自己的腿上坐著,偏頭便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