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驊並沒有選擇和鐘離正真對抗或者是辯解。
這世人都喜歡用自己的所見所聞,站在自己的立場,大言不慚地去斷定他人的選擇是否正確。
鐘離正真現在已經斷定,驪驊就是一個鬼迷心竅的人,驪驊再怎麼和他解釋甘瓊英的好,鐘離正真也不會相信。
而且驪驊也根本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甘瓊英到底有多好。
至於從前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
而且驪驊總覺得,現在的端容公主和從前的端容公主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無論是不是,驪驊都會執拗地認為她們不是一個人。
他今天來這裡時比較匆忙,並沒有帶著人,也沒有做任何準備,他不能和鐘離正真硬碰硬。
因此驪驊低著頭沉默了很久,鐘離正真一直在那頭不斷說來說去,反反複複就是那幾句話。
試圖用這幾句話就讓驪驊恍然大悟。
驪驊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即便是沒有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也像是被戳穿了美夢,表情十分晦澀。
“哥哥,你趕快清醒過來,端容公主根本不是良人,她那樣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鐘離正真說“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攝政王和太後恐有私情,這兩個人若是勾搭到一起,是絕對不會放過端容的。”
“還有一些事情我本來前些時候就想告訴你,”鐘離正真看著一副執迷不悟樣子的驪驊說,“那端容公主心中隻有權勢,之前為了與金川聯合對付太後,整日追在我的身後,還說過非我不嫁。”
“她當初之所以對你那般狠毒,是憎恨皇帝給她指了這樣一門親事,”鐘離正真說,“她當初對我說,你很快就會死去,她就可以重新嫁給我。”
驪驊原本一直都沒有反應,聽到鐘離正真這樣說,終於抬起頭看向了他,眼中是恰到好處的難以置信。
鐘離正真見到這種情況終於狠狠鬆了口氣。
“再過分再露骨的話,我不好意思再說出來,怕汙了哥哥你的耳朵。”
鐘離正真上前,抓住了驪驊的胳膊說“我今夜便設法送你走,正好趁著端容公主不在府中,無論做怎樣的布置,都會容易一些。”
“哥哥,我並沒有把你的任何事情告訴父皇,你那些人全都從金川逃走的事情,我也跟父皇攬了過來,隻說是我派他們去做事的。”
“隻要你不再執迷不悟,回到金川……隻管埋頭做生意支持我便好,等到日後我坐擁了天下,那時哥哥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驪驊看著鐘離正真,眼神閃爍不定,但是很快也抬手抓住了鐘離正真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謝謝你沒有告訴父皇那些事情。”
至少還能給他一些布置一切的時間。
驪驊垂下了眼睛,他臉上的人皮麵具就是他最好的遮擋,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因為眼睫垂落,也沒有人能看到他眼中翻滾起來的深暗波濤。
驪驊開口說“就算是要走的話……我也要再回一趟公主府才行。”
“為什麼要回公主府?一切交給我便好,你隻管走就是了!”
鐘離正真把驪驊的事情查得很清楚,他甚至知道驪驊上個月把所有的銀錢都給了甘瓊英。
那個女人哄騙人的手段非常有一套,當初鐘離正真能夠把她的虛情假意看清楚,但是他這個哥哥卻非常單純,除了做生意什麼都不會……被那個女人騙得好慘。
“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的。”驪驊說,“我有一些……”
“哥哥!”鐘離正真一臉的不讚同,“你難道還想跟那個女人道彆?她拿了你那麼多的錢,她怎麼舍得你離開他?”
“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嬌奢淫逸,靠的全都是哥哥的銀錢,你真的是被她哄騙了,她對你根本沒有半分情意,就隻是圖你的錢罷了!”
驪驊被打斷之後,又沉默地垂著眼睛,眨了幾下後,他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自嘲。
其實是在嘲笑鐘離正真。
到底是誰貪圖他的錢財,難道他心中不清楚嗎?
隻不過一個月沒有給鐘離正真送錢,竟然能讓他急得如此去汙蔑一個女子,這實在是讓驪驊心中不舒服。
畢竟這個女子是他心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