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言簡意賅,把她將攝政王囚禁並且準備送到章州的事情和甘霖說了。
甘霖震驚得無以複加,看著甘瓊英又開始眼淚汪汪,想問一句“阿姊可是為我才這樣做”,話還沒出口就覺得明知故問。
甘霖半蹲在甘瓊英的麵前,像小時候一樣伏在她的膝頭,一時之間不知道用何種語言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我早跟你說過,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我是阿姊,總有辦法的。”
“上一次我昏迷的時候,我聽駙馬說你從皇宮裡來看我。駙馬那個時候並沒有對你說實話,沒有說明攝政王已經被抓。是怕你因我受傷受刺激太過,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你放心,他當時撞我的那一下並不重,我之所以好多天都沒醒過來,是因為噩夢纏身,被魘住了。”
甘霖趴在甘瓊英的腿上,抽了抽鼻子,含糊著嗯了一聲,表示自己並沒有跟駙馬計較。
雖然甘瓊英三言兩語就已經說完了如何將攝政王拿下,但是甘霖能夠想象到,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攝政王司馬瑞是何許人也,前幾天突聞他受傷不得上朝的事情,滿朝皆驚,連大理寺都已經出動了,就是為了查出當日是誰衝撞了攝政王。
甘霖以親自探病的借口出宮,當天隻是隔著帳幔看了一眼攝政王,卻連他都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更沒有聽出攝政王已經換了人。
而如今得知阿姊為了給他報仇,偷天換日,將攝政王變成了階下囚,甘霖如何能夠不驚懼不震動?
對他們姐弟來說,攝政王,太後寇氏。一直都是他們兩個無法逾越的高山,是懸在他們姐弟兩人頭頂的劍。
如今劍未落下,山巒已崩,他們馬上就要飛出囚籠,翱翔在天高海闊之中。
甘霖一時之間胸腔激蕩難言,幾度哽咽出聲,緊緊抱住甘瓊英的雙腿,一迭聲地叫著“阿姊……”
甘瓊英任由他發泄了一會兒,然後就揪著眼睛紅紅的甘霖,確認甘霖如何再次借用攝政王的病症名正言順地出宮。
身邊都要帶誰……
兩人一直商量到巨日西沉,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甘霖讓甘瓊英在宮中用膳,甘瓊英卻難得拒絕了,說自己得趕快回去。
甘霖打趣甘瓊英“阿姊是急著回去見駙馬,還是與我一起用飯不香,與駙馬一起才有滋有味?”
甘瓊英人都已經往外走了,聽到甘霖這麼說,回頭抬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
甘霖一直把甘瓊英送到門外,站在廊下一直看著甘瓊英遠去。
等甘瓊英走沒影了,甘霖這才戀戀不舍收回視線,對身邊的侍從說“去傳李公公過來。”
甘霖不打算帶著李公公一起走,但也沒有生他的氣,就算有氣也已經過去了。
那老東西年紀已經大了,經不起長途跋涉。而且……他不是去做皇帝,他是去逃命。
路途必定辛苦,甘霖要好好交代李公公,給李公公在宮中找一個能靠得住的人相互幫襯著。
也算是全了這麼多年的主仆情誼。
而甘瓊英從皇宮裡麵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公主府,想著晚飯的時間和驪驊一起吃飯,但是她回去之後才發現,驪驊竟然還沒回家。
甘瓊英忍不住問滿月“駙馬早上出門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有沒有說到底去做什麼了,怎麼這個時間還沒回來呢……”
滿月搖頭“駙馬天還沒亮就走了,隻是交代讓下人們不要攪擾公主休息,提了一嘴商會奴婢沒太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