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處落下的那道掌勢帶起的寒風侵肌入骨三分。
仿佛自天山上落下的寒冰一般。
而李玄陽的一左一右兩處山林之中,又有兩道雪白刀光直射而來。
那數十米的巨大刀罡帶著股霸道強橫無匹的氣勢。
沿途的刀光紛亂直接將樹木叢林切得粉碎,如同糜粉。
剛剛長刀出鞘時,鋥的那一聲,他隻覺得略微有些長,雖然長得並不自然。
現在便明白了,那是兩柄刀出鞘的時間相近,後麵那刀蓋住了前頭的。
李玄陽眉眼掠過一絲驚訝,手上九霄連連揮動,先出了一劍斬落天上落下的寒掌。
旋即,身形婉轉若遊龍一般,李玄陽腳步交錯,避開正麵襲來的一道劍罡。
劍意騰騰的九霄,被青石大手緊握翻轉而出,橫掃山林而去,劍光斬落八荒四海之處。
偌大的銀月再盛,橫立於半空,一頭一尾正好攔住那兩道襲來的刀罡。
沒有多想,這輪銀月隻是稍稍一攔,李玄陽腳步再轉,離開了原地……
他的身影消失,再出現時已經離落地的三人有了一段的距離。
單手持劍,李玄陽望著那已經湊在了自己麵前的三人,神情有些奇怪。
其中那位出掌後的老者,剛一見麵更是四肢趴伏在地上,嘴上鼓著包,腹部挺起,姿勢格外的怪異,聯係此前的喊叫聲。
這老頭現在猶如一隻飛天大蛤蟆一般。
想了想,全天下特立獨行的武學,獨此一份,李玄陽開口道。
“大宋五絕之一,西毒歐陽鋒?”
“孤寡……”
歐陽鋒沒有張嘴回話,目光死死盯著前頭的青年劍客,腹中震鳴帶動起了一聲蛤蟆音。
李玄陽懵了一下,這蛤蟆功張嘴說話,是會泄氣嗎?
他視線掃向一左一右的兩位刀客,左側的魁梧大漢眉眼須發皆是雪白,年歲不算小。
一手持刀一手拎鞘,行走間龍行虎步大開大合,很是威武。
另一側的鬥笠男子,手中寶刀和自己九霄一樣也是特製而成。
它的製式要比大唐橫刀窄,也更短於大明戚刀,還比東瀛倭刀略直,大小長度像柳葉刀,卻是筆直無折。
總之能在上頭看到點各家製刀形式,卻又都不似。
鬥笠人手中寶刀,寒光淩冽,泛著霜冷之意,其上遊動著一抹精光更顯得鋒利,顯得極為不凡。
這兩個人的刀,品質都不錯。
隻是人,他都認不出來是江湖上的哪一位高手。
視線略過三人,看向遠處的那個黑衣輕紗的女子,以及在她手中的老頭。
老頭佝僂著身軀,看起來很是惶恐,身背著幾個藥箱。
這兩個人,他同樣也沒認出來,但他隱隱約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兩個天象後期,兩個天象中期的高手,專門選擇了在這個節點裡,帶著藥師過來蹲人。
要說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恐怕他們自己都不信。
李玄陽手上長劍再出,以一敵三,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有的隻是殺氣凜然。
“顏戰天,替人接劍。”
“你們要替顏戰天,來接劍?”
話音尚存,李玄陽身形一騰,欺身而上,劍鋒奔著雪白老頭便殺去了。
一柄九霄貼在刀客老頭的身邊舞的密不透風,刀光劍影間殺機凜冽。
冷哼一聲,滿麵橫肉的凶厲老者,半點不讓。
同樣手上的長刀連連與九霄碰撞,招數詭異難測,且招招不離咽喉首腦,刀刀逼向致命處。
這刀法勢大力沉,簡潔乾脆,是直奔著殺人來的。
從中隱約看出了一點點路數的李玄陽沉聲道。
“殺手?”
“北離暗河謝家刀?”
北離有名氣的殺手刀,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謝家了。
“你們暗河的人,來救顏戰天?”
“誰下的單子?”
“暗河謝家家主,謝七刀,拜會閣下!”
“算了,愛誰誰吧……”
“你們今天能站著回去暗河,算我李玄陽本事不夠!”
鋒利無匹的劍光,自九霄之中橫掃而去,洋洋灑灑的劍氣儘數向著謝七刀所在的方位落下。
淩厲的劍壓將他封鎖在原地,絲毫不敢亂動隻得聚精會神的準備強行接下這一劍。
目眥欲裂,一雙虎目瞪圓好似要被刺破了一般,他強忍住眸子中傳來的幻痛,盯著那銀白寒冷的劍罡。
這青年走的是勢劍,而且比我的勢要更強也更猛!
劍勢一壓再壓,令他渾身到處散發的霸道之勢一降再降!
無奈,劍光淩冽,已經到了眼前,不得不接!
“鐺——”
謝七刀手中那柄寬背大刀被他托著強頂青年的一劍。
“啊……啊……”
他一口老牙咬得半碎,手中的寒鐵大刀頂著慘白劍光,一退再退。
地麵被深深犁出兩條溝壑來,而同行的歐陽鋒與青年刀客早已不知所蹤……
“……哢嚓!”
刀劍相抵的戰局內,一聲異響傳入兩個人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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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陽笑容平淡,眼神逗趣兒看向謝七刀。
手托著長刀的魁梧老者,麵上一亂,急忙低頭看去,手中寶刀寒刃滿是裂紋。
旋即,手上一輕……
他手中的刀碎了!!
碎刃又走劍罡裡被蹦飛,射向四周。
……吾命休矣!!
那雙渾濁虎目又大了幾分,裡頭儘是悔恨不甘……
劍光與肉體相交,並未錯過,而是原地綻放出了一朵鋒利至極,寒氣陣陣的雪芙蓉。
鋒利的花瓣,將謝七刀魁梧健壯的身子切割成數塊,血灑長空……
為這白玉芙蓉添上了最後一絲的鮮豔,染上血紅點點的芙蓉花,一改此前的清雅,變得妖冶了起來……
“嘖,第一個!”
“看來你們這場是第一次合作啊,不僅戒備著敵人也戒備著隊友。”
殺完人之後,李玄陽殺意升了幾分,九霄陡然間明亮了許多,像是在雀躍歡呼,渴望……
“這朵芙蓉名叫傲雪淩霜,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