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禪話語一落,旋即棺材裡的人影,就皺起了眉頭。
無心細細品味了兩番,師兄的話語。
頓時,他眉頭再緊幾分。
總感覺,我師哥他變法子想招,就為了罵我!
“喔,對不起,的確是人,不是什麼玩意。”
少年一拍手,雷無桀帶著歉意,又重複了一遍。
無心感覺自己拳頭有一些硬了,需要砸點東西才能緩解。
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家夥的腦子是真的笨。
雷無桀是確實沒有,聽出來無禪嘴裡的弦外之音。
雷無桀過了有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話語裡的不好。
他撓了撓頭,對著棺材歉意的笑了起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轉念,無心突然笑了一下。
算了,釋然了。
和笨貨,計較什麼呢。
隻是沒想到,小時候在寒水寺,總是他在捉弄無禪師兄。
現在,相隔十數年後才一見麵,反倒是自己被一向沉默老實的師兄,給捉弄了一下。
不過無心,心頭並不覺難受。
這份回憶,算是他為數不多的美好了。
或許,這就是老和尚經常說的,牽掛與羈絆吧。
思到此處,想到此處,無心鬆開緊繃的手掌,愜意平躺著,他繼續開口大聲向外道
“師哥,或許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怎麼連這點便宜,也要占的?!”
聽到師弟不樂意地反駁,外頭的無禪會心一笑,搖頭不再言語,安靜縮回角落裡等待起來。
“少莊主,你信件裡說的東西,就是裡頭這個小和尚?”
見終於有縫隙可以插話進來,早就探身進來的謝冥,這才遲遲開口詢問道。
李玄陽輕輕點頭,倒是沒有繼續調侃了,他看向黃金棺材正言道
“裡頭的無心,和眼前的無禪,都是忘憂禪師的弟子……”
“隻是一個學到的是寒水寺羅刹堂的武功,一個學的是九龍寺的金剛伏魔神通……”
想了下,青年雙腿縮起,索性就盤坐在了那個雕著朵朵蓮花的金棺材上。
“所以,當年讓你去寒水寺,尋忘憂幫你辦的事情,這小和尚也可以辦到。”
青年的話語,將冥侯的思緒帶回了,幾年前在寒水寺的那一幕。
沉思了片刻後,他抬起眼眸,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少莊主,你是說……心魔引?”
“嗯,既然我說的你不信,那就自己進記憶裡看看。”
頓時,魁梧的冥侯,臉色霎時間就變白了起來。
三年前,少莊主給了份答案,但他一直不肯信。
真的會是是義父嗎?
毀滅望衣樓的凶手,會是把我養大的義父?
養育江湖殺手的天泉山莊。
……天泉老人?
隻是為何,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頓時,謝冥腦海裡再度浮現出了,那一道常年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
他搖了搖頭,奮力甩掉了腦中的想法。
“抱歉,少莊主,我還是不信。”
“嗯,沒事……我能理解的。”
兩人半遮半掩的對話,讓車廂靜了下來,顯然都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對於冥侯很重要的事情。
幾人來回掃視了兩圈,其中即使是最好奇的司空千落,與最遲鈍的少年,也看透了冥侯臉上的掙紮與複雜。
而棺材的黑暗之中,反倒是有一雙眼睛亮了起來。
“咚咚……”
“那正好,月劍仙您就放我出去吧。”
“我去大梵音寺,也有正事的……”
口吻真誠,無心拍了拍棺材蓋,很是執著。
李玄陽伸手拍了拍身下的棺材,以巨大的震顫,回敬裡頭不斷拍蓋子的無心。
“免了,反正就一天的路程,做好你貨物的本分,乖乖等這趟鏢結束。”
“到時候,你想要回大梵音寺,還是寒水寺,都不關我事。”